剛上前跨了一步,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緊緊摟了過去,並有一雙有力的臂膀把自己往他身上帶,讓自己無法反抗,最終用臂膀把她牢牢固定在那個臂彎裏,讓她無法動彈。
初蕊回頭,對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黯淡無光,但他的嘴角卻僵硬地上揚著,“夫人,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聲音是從未從他聲腔裏發出的溫柔,帶著點鼻音,讓初蕊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他……真的是仇斯?
“夫人?”仇斯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又添了一份濃鬱的柔情。
初蕊回過神,對上仇斯那雙眸子,與剛才的深邃不同,是一閃而過的柔光,柔光裏竟透著笑意,仿佛那一聲“夫人”是出自他內心深處的呼喚。依舊,仿佛被釘在地上,初蕊突然不知如何去回應,也不知道如何動彈,隻是看著他,愣愣的,甚至忘記了王爺……
那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她的腰際,順勢將愣著的初蕊帶到自己懷裏,擁著她轉身。
那裏的每一個畫麵,每一個細節都落在上官辰的眼裏,仇斯的出現確實救了他,若剛才初蕊那一聲“王爺”叫出聲,這幾個月的努力將功虧一簣,可是……看到那樣柔情的仇斯,被他牢牢箍著的初蕊,看在他眼裏為何心底那麼的痛。豔若桃瓣的唇角滲出一絲冷笑,他似乎根本沒能阻止自己的沉淪,隻是一次比一次陷得更深。
“看什麼呢?”那女子察覺到上官辰的異樣,嬌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耐煩。
“沒有啊,”上官辰回過神,笑得邪魅動人,全然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緒,“我隻是在想,在這佛門清淨之地我們是不是該收斂一些……”
“你怕?”那女子早已沉溺在上官辰的笑中,眼裏滿是嬌媚的笑意。
“我怕……”上官辰的輕佻浮在表層,“我怕連佛都會因為你的美而忍不住下凡塵……”
“就你嘴甜……”女子嗔怪道,臉上卻是毫無顧忌放肆的笑。
“夫人,是不是該為幫主祈福了?”上官辰聲音輕柔甜膩。
女子柳眉一挑,神色明豔奪魄,嘴角裂開,更是光彩四溢,“你不希望是為你祈福嗎?”
“我更想要夫人為我們的未來祈福……”甜言蜜語對上官辰來說無論是真心或是假意總是那麼輕而易舉地出口,從不覺得口拙。
這一招對所有女人來說似乎都是百試百靈,果然女子媚態叢生,一下子推開他,“貧嘴!”然後喚上幾個丫鬟,幫她料理祈福之事。
終於,上官辰收起浮在表層的笑意,眼裏陷入空洞渺遠,眾多的美豔女子,有愛著他的,有逢場作戲的,可終究都誒他傷害了。他曾一度以為自己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甚至以為自己連真心都不曾擁有過,何來給他人……
……
“朕的一生愛過兩個女人,可兩個,朕都辜負了……”父皇第一次和他敞開心扉,這是父子倆第一次密談,卻也是父皇臨終前的最後一次。
那個夜,無月,無星,隻有烏雲把天幕遮得隻剩下陰霾。他坐在父皇床前,這是第一次他踏入父皇的寢宮,也是第一次和父皇如此近距離,可是他卻絲毫不覺得這個病得虛弱的男人是他的父親。那雙狹長的眼睛隻是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威嚴,但如今卻被病痛磨光戾氣的男人。
“一個便是你的母親……”帶著愧疚,仿佛陷入遙遠的記憶,明黃錦被下的男人神色裏是一種失去心***的痛楚。
“母親?”薄唇緩緩吐出,“那個幽清宮裏的女人?”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隻是敘述一個路人。
皇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眼裏依舊是痛楚,這個叱吒風雲讓一切都臣服的男人卻有著尋常男子嚐不到的痛楚,能給天下人一切,卻惟獨給不了自己愛的女人。
“辰兒,作為皇族之人,也許可以呼風喚雨,但必會傷害所愛之人……”這是他作為父親對他這個兒子臨終前的警告,也是唯一的,父子之間的交談。
那年,他十五歲。
……
是因為這個嗎?所以他從不敢把自己的情感投入,他不願向父皇那樣,也不願讓自己愛的人如同那個幽清宮裏的女人,獻出所有,換來卻是冷宮的慘敗。
兩個女人,那另一個呢?是另一條手鏈的主人嗎?是什麼,從上官辰的心裏剝落,仿是心的碎片,脫落的過程帶著撕裂的痛,卻無聲無息。
對於那段故事,他從不願去追查,即使是擁有天下最大的地下追蹤組織的他也不願意去了解那段宮闈裏禁談的秘史,可是如今的他該去追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