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辰沒有說話,隻是嘴角淡淡勾勒出微笑,笑容絕美,如噬人豔麗的玫瑰,即使是男人恐怕也受不了他如此妖邪的笑容。他緩緩伸出手,將修長的手指攤在那人麵前,唇瓣親啟,“拿來……”
那個人當然知道上官辰說的是什麼,但是仍在故作鎮定,“什麼?”但是已經開始躲避上官辰的眼神。
“你拿了什麼便拿出什麼……”上官辰麵部依舊慵懶,但是眼神已然犀利。
他淩人的氣勢不禁讓那個人身子一顫,但看他如此緊張,便認定那條鏈子是貴重之物,更加不甘心拿出來,突然對上官辰伸出一掌,讓毫無防備的他退了一步,他便脫離他的掌控,趕緊逃跑。
因為人流太大,上官辰無法從人群突圍,於是便施展輕功,從上空掠過,一襲白衣在上空劃出的弧度格外耀眼。不一會兒,他輕點地麵,便落到了那個人麵前,懶懶地展開折扇,扣在胸前,擋住那人去路。
上官辰再次懶散地堆他伸出手,示意他將鏈子歸還。那人見自己並非他的對手,也不想惹什麼麻煩,但是眼中黠光一閃,從腰間掏出鏈子,銀鏈子在陽光下刺眼一閃,他故作將鏈子往上官辰手裏扔,但那人突然嘴邊露出一道狡猾而惡毒的笑意,隻見他鏈子的方向一轉,竟偏向街邊的河流方向。
待上官辰反映過來施展輕功往鏈子方向撲去,可是一晚,那一道銀光在水波上最後綻盡光芒,落入水中,隻是留下陽光在水流上流下的粼粼波光。
上官辰隻感覺怒不可遏,自己竟被人如此戲耍,剛想找那人算賬,卻對上人群裏那雙由充滿希望到再次空洞的眼神,那雙眸子裏的痛和哀,看著鏈子落入河裏的瞬間,她仿佛一下子陷入無邊的黑暗。上官辰竟已忘卻去追那個竊賊,隻是眼裏一黯,他不願意看到她那樣的眼神,那樣的她比被仇斯折磨時的楚楚可憐更加讓他揪心,更讓他痛。
但上官辰施展輕功時那一道白光吸引了初蕊,看到他為她追蹤竊賊奪回手鏈,她空洞的內心仿佛重新燃起希望,她也一路追隨著他們,可是,但她停住腳步,看到的隻是在水麵上反射著的刺眼銀光,初蕊的心仿佛徹底被摧毀,她突然覺得可笑,希望這個東西,根本沒有再她生命裏出現過。
黑暗與絕望讓她一下子陷入混沌,她看不清也聽不見,突然覺得,逃離仇斯對她來說是另一段噩夢的開始,因為無論自己在哪個處境裏,都是那麼不詳,那麼地痛。也許,真的隻有死了,才可以解脫,真正的解脫。
看到她那樣空洞而絕望的眼神,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頰,上官辰心裏莫名其妙地害怕,仿佛在一瞬間她便會消失。他發瘋似地衝向她,不顧人群,他第一次惱怒地感覺到行人擋在他麵前的可憎,他幾乎有衝動使用內力衝破一切人的阻擋,直接衝到她麵前。
但他最終衝到她麵前,卻發現此時的她根本沒有一絲生氣,仿佛是一朵離根的花朵,幾近枯萎,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融於他雪白的衣著,下一秒,沒有生氣、沒有力氣的初蕊最終失去了意識,因絕望而窒息的她最終不自主地往下倒,最後閉上雙眼陷入黑暗。
上官辰伸手接住陷入昏迷的她,她的臉倒在他的胸口,貼著他的胸膛。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頰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隻有她蒲扇似的睫毛微微顫抖,留下一道陰影,這樣的她讓上官辰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痛。不由自主地,上官辰的意識仿佛不受自己控製,他一下子將柔軟的她裹緊在自己臂膀裏,那一刻,仿佛時間停滯,這路上剩下的隻是她和他。
一雙森冷冰寒的眸子在路得那端看著人群裏突兀的那一對男女,男的一席白衣那樣耀眼,他懷裏的女子那麼恬靜、蒼白,那雙眸子裏突然變得如深潭般漆黑黯淡,他看得出來上官辰抱著她的臂膀那樣用力,仿佛是要將她整個揉進心裏。仇斯辦完事後得知初蕊逃跑的消息後,他覺得讓她出來時他此生做過最愚蠢的決定,可是當他趕回,看到的隻是那一副能停滯時間、甚至讓他停止呼吸的畫麵。
仇斯的甚至微微一顫,雙拳再次握緊,爆出的青筋顯示著他極力忍耐的情緒。他緊抿的唇瓣竟然蒼白,而他的怒意竟然被心裏那道尖銳的傷口所掩蓋,變得那麼微不足道。他不由自主地想,為何擁著她的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