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內衣的仇斯依舊沒有動,隻是冰冷地看著看似恭敬卑微,但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的她,眸子閃過一道冷光,“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恒奴聽著他的話,不可思議這就是秀竹口中那個不會為難下人的將軍?她咬了咬唇,努力提醒自己已經沒有尊嚴,然後屈膝一跪,“請將軍恕罪。”
仇斯沒有再看她,隻是自顧自地洗漱起來,待洗漱完畢,才淡淡地說,“起身吧。”恒奴慢慢地起身,將臉盆放在一邊,立刻拿起朝服披在已伸手準備接受別人伺候的男人身上。她習慣地整理著因放了一夜而起的褶皺,然後不緊不慢地幫他扣上扣子。接著彎下身子將鞋套在他的腳傷,最後拿來官帽穩穩地帶在他頭上。一切都不緊不慢,有條不紊,仇斯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有些驚訝地發現她並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這點讓他有點對她改觀。
“昨晚的金瘡藥還好用吧?”雖然帶著冰冷,但是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一瞬間,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消失。
恒奴有些詫異他的問話,有些不安,但依舊一邊低下頭整理仇斯的衣擺,並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說,“你不要責怪林管家,你要針對的是我。”
聽著她的回答,仇斯沒有說話,他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衝動想對她解釋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他還是清醒的。
“將軍,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恒奴起身,淡然地問道,此時的她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隻是被人奪去靈魂的傀儡,但是她每一個恭敬地動作卻絲毫沒有彎曲她的背脊,看得出雖然她努力讓自己去適應奴婢做的事,但她骨子裏依舊有桀驁不馴的靈魂,這一點讓仇斯有些惱火,但同時心裏流露著一絲不知名的情感。
他迅速起身,冷哼了一聲,走到房門口,然後停住腳步,厲喝道,“你好好呆在飛鴻院,若敢踏出院子一步,我打斷你的腿。”如今麵對他的威脅,恒奴已經沒有再畏懼和瑟縮,因為她已經失去了一切,已經沒有什麼能威脅她了,她隻是淡淡答道,“是。”
看著她一如以往的倔強,仇斯努力壓下心裏莫名來的火,踏出房門又頓住,再冷冷道,“我最討厭別人動書桌上的東西。”說完,不等她有反應,他便抬腳離開。
仇斯進宮的一個上午,恒奴終於鬆了一口氣地享受了一個上午的寧靜。雖然她沒有休息,打掃著他的臥室和書房,但是至少沒有他身上危險的氣息,她可以喘一口氣,至少可以讓她努力壓下的靈魂出來透一口氣,可以暫時忘卻一會兒她自己作為奴隸的身份。
突然,一連串腳步聲踩進書房的地板上,恒奴心裏一緊,難道他回來了?她並沒有打算回頭,隻是揉著手裏的抹布抹著書房的櫃子。
背對著身後的人,恒奴隻感覺到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向她靠近,她有些奇怪他竟然沒有因為他的無禮而暴怒,但當身後那個身影離她越來越近時,她猛然一回頭,便對上一雙絕美的雙眸。細長如新月的雙眸因閃著亮光而顯得有些妖媚,再向下看,高挺的鼻梁,在向下兩片薄唇如桃花瓣般點綴著勝雪的膚色,全身散發著優雅,顯得一種慵懶的美。恒奴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怎會有如此美的男人,再看一眼,不覺發現這個男人有些眼熟。
看著眼前這個粗布麻衣愣愣地看著他的女孩,上官辰著實感到一愣。嬌小單薄的身子被簡單粗糙的衣著裹著,一雙靈動的瞳仁仿佛隨時能沁出水來,讓人不由地心生愛憐,這女孩算不上特別美,但就是她現在這副看著她愣愣的可愛表情讓他竟有忍不住上去親一口的衝動。“咳咳……”上官辰還是竭力忍住了上去調戲一把的衝動,畢竟朋友妻不可戲,隻是他一邊在心裏暗想著仇斯這家夥從來不對女人感興趣,什麼時候竟然在書房裏藏了這麼個尤物。
聽著他的咳嗽聲,恒奴才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這樣看一個男人有些無禮,連忙低下頭,就在她低下頭的那刻,她突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在哪裏見過,急忙脫口而出,“參見王爺!”是啊,就是那個六王爺,以前在宮裏曾遠遠地看到過他,但今日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發現他竟比女人還美。
“你……認識本王?”上官辰對這個女孩的反應有些吃驚,仇斯從戰場回來後他一直不在京城,沒理由將軍府裏的丫鬟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