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如今我也有了八郎,我想我得扛起這個家的擔子,不能再仰仗他人過活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這一趟,我必須去。”
楊秋不敢直視二哥的目光,二哥雖熱心腸,但卻執拗,楊秋聽得出二哥的弦外之音,二十多年來自己從不敢違抗他的意願。
楊夏老覺得此事有些古怪,擔心弟弟走了歪路,沒法回旋,所以顧左右而言他,不肯答應楊秋的請求。
聽楊秋態度堅決,楊夏出奇地並未發怒,隻低頭沉吟,不再與他交流。
“二哥,我的錢都被季三兒搶了,去B城需要些錢,得問你借……”
楊夏仍不答話,轉身躺倒被窩裏,“啪”的一聲,按動床頭開關,屋內登時變得漆黑不已。
楊秋還欲些什麼,但終究是不出口,站起身來,默默地開門離開了。
他緩步走到6號房門前剛要伸手敲門,忽聽見屋內傳來女人的哽咽之聲,楊秋聽得真切,頓時覺得肝腸寸斷……
早沒感覺,但孩子突然離開自己這麼多,在醫院裏遭罪,心裏自是不出的難受。
楊秋幹咳亮嗓後,輕輕敲門。
屋內漸漸沒了哽咽之聲,不久有人開門,楊秋見曉芳哭得眼皮都腫了,也沒作聲,全當沒看見,徑直向屋中走去。
“你去找二哥聊什麼了?”
曉芳問。
“沒什麼,感謝他唄,幫了咱們這麼多。”
“確實該好好感謝人家,幫了咱這多忙,等咱家八郎長大了,有能耐了,一定要報答人家才是。”
“要報答我就能報答,還等孩子報答啥,人家有兒有女的,輪得到咱家八郎嗎?”
“你……你先琢磨琢磨怎麼把這幾的房租掂量上吧,指望你,不知道得何年何月啊!”
曉芳搖搖頭,倒在床上,隨手關了燈。
二人便沒再交流。
夜漸深了,萬俱寂,可楊秋卻怎麼也睡不著,瞪大了雙眼,聽著北風吹進窗縫形成的鬼魅般的呼嘯聲,心中的淒涼之感更增添了幾分。
沒有楊夏的支持,他哪兒都去不了……
一夜無話,色漸漸亮了起來,楊秋起床上了個廁所,回到窗前,拉開窗簾,見到窗外厚厚的積雪,才知昨夜的雪勢不。
馬路對麵的醫院門前,有許多穿著製服的人在清雪,推著三輪車賣茶蛋和烤地瓜的胖老太,早已蜷在門前,開始了一的“修煉”了。
醫院旁邊,不大早餐店生意興旺,進進出出的人連續不斷,這看上去隻有五十平米左右的店,就仿佛是那通往異世界的大門一般,來多少人都裝得下……
正看著,楊秋見一人拎著幾根油條,和兩杯豆漿出來,在馬路邊張望,要過馬路。
此人正是楊夏。
楊秋連忙招呼曉芳起床,二人剛穿好了衣服,便聽到敲門聲傳來……
“起來了嗎,秋子……”
門外的楊夏問道。
楊秋連忙跑去開門,見楊夏正左手拎著早餐,右手揚起,作敲門之勢。
“進來吧二哥。”
“哦……哦……你們起來得挺早啊。”
“那也沒你早,早飯都買來了!”
楊秋笑道。
“快吃吧,吃完咱倆回村裏一趟,剛子結婚,咱回去幫忙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