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城把房門關嚴了後,打開那個包裹,果然,裏麵是兩套白色男裝長衫,她立即把身上的丫環服脫了下來,換上那套男裝長衫。然後,她從懷中拿出易容物品和小鏡子,在越來越明亮的晨光裏開始重新精心地易容,並把頭發用一支竹筷盤起。很快,她就易容成一個十六七歲一身脂粉味的少年,這樣,配合著她略有一些中性的噪音,隻會讓人以為這個是有著娘娘腔的少年,就不會引人注意了,而且,男子的身份行走江湖比女子的身份方便許多。
然後,李傾城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早膳。
突然,外麵大堂裏響起一片喧嘩之聲。
“全部房間都搜一搜,看看有沒有這兩個女子。”
“是!”許多人眾口一聲的回答。
接著,是許多房門被打開和不斷盤問的對話聲。
當李傾城的房間被打開的時候,小二躬著身對站在門口威風凜凜身穿王府護衛服的大漢小心翼翼地說道:“大爺,這間房裏隻是住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吠,瞎了你的狗眼,這裏住的哪裏是婦人?”那個護衛怒氣衝衝地喝道。
小二打了一個哆嗦,他連忙朝裏麵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色衣裳油頭粉麵的少年坐在房中。他不覺一驚,嘴巴張得可以放下鵝蛋,半晌也發不出聲音來。那少年身上穿的明明是自己親手幫那個中年婦女買的衣裳,隻是那個中年婦女哪裏去了?小二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護衛踹了一腳小二,罵罵咧咧地走了。
小二一個趔趄,待他站穩,終於清醒過來,他終是見多了江湖伎倆的人,心中猜想到眼前的人極有可能是易容了。隻是不關自己的事,自己還是不要多管閑事。所以,他連忙陪笑著對李傾城說道:“客倌,對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小的向你陪罪了。”
李傾城擺擺手。
小二立即就轉過身溜了。
李傾城立即收拾了物品,然後,靜靜地傾聽著外麵的動靜。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那些護衛把客棧搜了一個遍,弄得雞飛狗跳之後,最後一無所獲地撒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李傾城立即鎮定從容地走出房間,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外麵恢複了往日的喧嘩,大堂裏的眾人聚在一起喝酒吃小食,在高談闊論。
“聽說是一個丫環用藥令世子的側妃流產了,但是被另一個丫環救走,現在降王元悅大怒,自然派出許多護衛來追捕她們了。”
“哇,現在什麼世道了?丫環也這麼大的膽子?”
“照我說,這丫環定然是有人指使,有可能是那個還沒有懷孕的正妃幹的好事!隻不過,丫環做了替死鬼!哎,那個降王也真夠胡塗的,正主兒不捉,捉一個傀儡。”
“喂,老兄,我們就不要說這些了,純粹是那些後院婦人吃飽了沒事兒撐的,而且,那個降王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主兒,被我們南朝皇帝拿捏在手中搓圓壓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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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傾城走在街上,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此時街上都是厚厚的積雪。但是街道兩旁的店鋪琳琅滿目,俱都打開了門照常營業。街頭小販,行車走卒,來來往往的人們摩肩接踵。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所以李傾城也不急著趕路,而是慢悠悠地走著,欣賞著建康這熱鬧的景象。然後,她在一間兵器店裏購了一把匕首用來防身,又在街上采購了點心果脯等幹糧。她沿著大街一直走,走了兩個時辰左右,終於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千帆船隻聚集的碼頭。
此時已經是晌午時分,李傾城見有一間很大的茶樓,決定先用了午膳才坐船離開這裏。她走進去後,穿過喧嘩的大廳,來到一個靠窗的桌子旁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