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青風閣”。
蕭傲宸手執剛從信鴿腳上銅管中取出的小紙條,沉吟不語。冬日萬物蕭條,寒風凜冽,卷著黃葉在空中飛舞,天空一片灰靄。
許夼擔心的看著蕭傲宸,見他坐在特製的滑行椅中雖然覆了一張厚厚的白虎皮,但是他的臉色卻是白裏透著青,一種大病未愈的懨懨神色。
“尊主,這裏風大,屬下推你進去房間裏暖和一下吧?”許夼擔心地說道。
蕭傲宸目光遠眺,像是看著遙遠的地方。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許夼說道:“剛剛發現了她的蹤跡,但是卻又斷了線索。”
許夼立即問道:“在哪裏發現了傾城姑娘的蹤跡?”
蕭傲宸削瘦了許多的臉上,一抹苦澀的笑容彌漫開來,他低沉暗啞地說道:“建康那邊的夜焰堂飛鴿傳書,說終於刺探出珞妍在降王元悅府中,而且她有一個影形不離的好姐妹叫可兒,生得很是醜陋。”
許夼立即了悟地說道:“尊主,估計那個醜丫頭就是傾城姑娘易容吧?”
“哈哈哈——”蕭傲宸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高亢尖銳,幹澀刺耳,沙啞難聽,飽含了失落,不甘,受傷和氣憤。
“尊主,你不要這樣,對身體不好……”許夼隻覺聽得極是難受,他隻能苦心婆心地勸他。
良久,蕭傲宸才突兀地停了下來,他的一雙眼眸血紅,一雙手緊緊抓握著扶手,青筋暴起,語氣陰沉地一字一句地說道:“許夼,你知道那個醜丫頭在王府中做什麼嗎?”
“做什麼?”許夼戰戰悸悸地問道。
“元穎的洗腳丫頭!本尊視若珍寶的女人居然情願屈身做一個臭男人的洗腳丫頭!!!如果她現在出現在本尊的麵前,本尊一定剮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究竟想的是什麼!” 蕭傲宸咬牙切齒地說道。
許夼一聽,立即替蕭傲宸大為不值,朝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好一個不知羞恥恩將仇報的賤女人!心肝都給狼吃了!……”
許夼盡情地罵著,突然蕭傲宸大喝一聲:“夠了!不準你罵她!”
“……”
蕭傲宸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臉色變幻不定,良久,他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對許夼說道:“本尊現在的樣子,即使留她在身邊,也給不了她幸福!原本,本尊一直查找她的下落,隻是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活得是否快樂。隻是想不到她竟然跑去給人家洗腳丫子!本尊實在覺得她很欠抽!
“……”
蕭傲宸伸手揉了揉緊皺著的眉心,神色鬱鬱地說道:“現在珞妍在王府闖了大禍,降王元悅想將她發賣去做軍妓,結果第二天發現她被人救走,醜丫頭也失蹤不見!”
許夼揣測著蕭傲宸的心思,試探地說道:“如果是這樣,想來是傾城姑娘救了珞妍,那麼尊主讓夜焰堂的人捉了她們回來就是了,現在天下戰亂紛起,她們兩人流落在外終是有性命之虞。”
蕭傲宸歎口氣,說道:“珞妍已經被夜焰堂的人捉住了,現在關在夜焰堂,但是她卻不知道傾城去了哪裏。因為當時傾城為了不讓人發現,選擇了引開他們注意後再走,但是當夜焰堂高手偕同珞妍一齊返回王府尋找她時,發現她已經無影無蹤,柴房裏隻剩下兩個昏迷在地上的護衛。”
許夼立即說道:“既然知道了她的樣子,尊主再令人按圖索驥不就很容易找到她麼?”
蕭傲宸一付看笨人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既然她救走了珞妍,王府的人自然不會放過她。所以如果她當真走出了王府,自然重新易容了。現在不知她易容成何種樣子,人海茫茫更是難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