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石花,態勢如雷。正當裔君瀾兀自思緒萬千之時,那隻淡青色的青鱗王獸卻又一次露出了身軀,咆哮著衝向受傷的少年,它方才一擊未晉全功,似是有些惱了。
隻見江水翻騰,獸吼震天,一片青色的巨大身影快速地向著鎮安遊去,逆水獸的齒爪閃爍著森森寒光,它死死盯著鎮安,眼中流露著瘋狂與暴戾,還有一絲刻骨的怨毒之色。
“逆水獸這一族群狂躁暴戾,睚眥必報,但是王獸卻一般不會離開深水區域,這次又是為何?”
“嗷吼……撕昂~”蛟蛇吐著信子,又眨了眨眼睛。
“什麼?昨夜東江被覆,逆水獸一族被屠,死傷無算……那它又為何會找上鎮安?”裔君瀾少有地蹙起了眉頭,他是知道鎮安昨夜一直未曾出府的,又何曾會結下這般因果?
“知道是誰做的嗎?”
“含昂……嗷嗚~”蛟蛇頭顱微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逆水獸雖然被稱作一族,卻是水中妖類中最為低等的存在之一,因為除了不多的王獸,其餘的成員大多靈智不高,空有一身蠻力甚至被劃分到凶獸的範疇。正因為此,它們也是蛟蛇最為中意的食物之一。
時間回到昨夜。雖已初春,水溫還是有些寒冷,蛇類是冷血動物,為了舒服一點,早已進化出水肺的“小蛇”也像往常一樣棲息在東江水域深深的水底,守著逆水獸這麼一窩子“鄰居”做著化龍的美夢。實際上作為最低階的妖獸,逆水獸一族懼怕卻也需要它這種相對強橫的存在——不多的犧牲,卻能夠換來一定的保護,避免了其他強者的覬覦,雖然這種畸形的生存方式有些殘酷,但是對於生存這一首要目的來說,一切都可以折衷。
沉眠之中,蛟蛇驀然睜開了雙眼,巨瞳開闔之間,隱約間有寒光閃過,它那龐大的身軀刹那緊繃,一股淩駕於獸王之上的威勢由內而外地爆發出來。它有些驚訝,也有些惱怒——那不斷提升的水溫與水中彌散著的血腥味卻在提醒著它,竟然有人敢在它的地盤搶奪獵物。但是它沒有急著衝將出去,畢竟不日前才在裔君瀾手上吃了個大虧,最終服氣地選擇追隨於他。但是吃一塹長一智,而今再次麵對未知的存在,還是謹慎一些地好。
於是水溫越來越好,血腥味越來越濃,不時間有逆水獸的嘶吼聲傳來,當中夾雜著憤怒和絕望,一彭又一彭的光芒自逆水獸巢穴的方向升起,照亮了淡紅色的水體。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前方有一頭高階的獸王森冷著眸子,有意無意地望將過來,小蛇蛇皮發麻,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滅頂的恐懼感,當下運轉了蛟蛇的冥息之法,全力隱藏著自己的存在。
小蛇是一隻稱霸瀟湘近水區域的妖獸,在被裔君瀾收服之前一直都無法無天,如今第二次慫了,若非這逆水獸王突然發難,裔君瀾都不知道會有這麼件事,如今聽來,也唯有啞然失笑。
“嘿,一個能把你嚇得不敢冒頭的存在……會是人族嗎?”裔君瀾的嘴角閃過一抹冷笑,他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陰謀味道。
說話間,逆水王獸已經撲到了鎮安的近前,它那龐大的身形足有尋常逆水獸的三倍之巨,卷攜著江水泥沙,以倒海之勢碾向眼前的少年。
然而鎮安也是巍然不懼,他的雙手瞬間變換了數種法印,隻見靈氣彙聚,大量的水滴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凝結成了十幾層水晶般的透明護罩,縱然水勢滔天,卻隻是擊破了數層護罩之後便失去了萬鈞之力,那青麟王獸也被護罩彈開,不能近得鎮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