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峻隻微微一側身就躲了過去,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許,抬腳朝我慢慢走來。我懶得理他,低頭撿著地上的碎片。
“嗬,這都過了一年多了,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改呢?”
如若低喃的聲音使我的手一顫,瓷片劃過手指,一滴殷紅慢慢在指尖滲出。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心裏卻泛起絲絲漣漪。
一年前,禦花園中初遇時的相互諷刺,國宴上那宛如錯覺的笑容,出宮遊玩時馬上的爭鋒相對,被我推進了蝶靈湖中的難堪,賜婚的意外,還有母後葬禮上的承諾,最後是我的逃婚。想到這裏,我嘴角一彎輕笑出聲,這件事情鐵定讓他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耿耿於懷吧。
“別動!”
忽覺眼前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受傷的手隨後落入了一隻寬大的手掌之中。炙熱的的溫度從他的掌心傳來,我如火燒般地抽回了手,抬頭卻看到風峻猶自盯著自己已然空空的手發呆。
不自然地閃爍了下,我轉身朝著房間東邊的櫃子走去,直到我拿出放草藥的籃子,風峻的聲音才從身後傳來。
“不僅是脾氣,連這莽撞的毛病都沒有改掉呢。”
對於他的話,我依舊未加理睬,旁若無人地從籃子裏找出前幾日采的三七草葉,輕輕用手揉捏幾下,將滲出的液汁塗在傷口上,血馬上就止住了。
風峻靜靜地站立在一邊看著我嫻熟地用藥動作,眼裏掩飾不住詫異的光芒。
“你這身醫術又是從何學來的?我對你這段時間的境遇感到很是好奇。”
丫丫的,我都做的這麼明顯了,他怎麼就如此的不識相呢,莫非他想我出口趕人?停下收拾東西的動作,我向著風峻看去,麵無表情地冷冷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說風公子,您看這廚房如此粗陋之地不太適合您這高貴的身份吧,麻煩您移駕他處,不要打擾我幹活了。”
說完我未看他一眼,朝著那盆還未解決的碗碟走去,可是沒走幾步手就被再次拉住了。回首,風峻的眼中終於出現了幾絲微怒之色,一對鳳眼變得異常的深邃,直直地看著我,彷佛是第一天認識我一般。
“手都受傷了你還想去洗?”
我仰起頭,用著倔強的眼神回望著他,口中輕啟道:
“我是丫頭,當然要我洗,難不成叫你這個高貴之人洗,恩?”
知道我是在故意氣他,風峻陰著臉不再說話,徑直拉著我的手向外走去。
“喂喂!我碗還沒洗呢,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的,你……”
“砰”的一聲,剛到門口的風峻突然停住了腳步,一下子把我按在門上,右手依舊抓著我的手,左手撐在我的耳邊,把我禁錮在他的範圍之內。
突來的驚愕讓我暫時忘記了後背被撞的疼痛,吞下了猶在口中的話,瞪著雙大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陌生的風峻。
此時的他,才是那個不可一世,霸氣凜然的風吟國四皇子,原本冒著怒火的雙目卻在接觸到我驚慌失措的神色之後緩了下來,轉而變成一種莫名的心痛,低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