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左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意識還十分懵懂。好一會兒才想起已經開學了,現在是在學院宿舍裏頭。
不能遲到,左先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想著現在整個宿舍還沒有動靜,肯定是他最勤奮。
果然,抬頭就是黃緹黃鍾睡得死沉的樣子。
下意識往雲九天那裏看去,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在睡懶覺,而是在打坐,淡淡靈氣縈繞在雲九天周身,秀氣的小臉上雙眼緊閉,呼吸間吐息均勻。
左先想起昨晚他入睡前雲九天還在冥想,眼下看來,他竟是冥想修煉了一整夜。
雖說理論上冥想是可以代替睡覺的,但睡一晚遠遠比冥想一晚要來得舒服得多。
左先打進這學院以來,就沒見過冥想整整一夜而不去睡覺的人。
而且看樣子雲九天是進入深度冥想了,深度冥想遠遠比一般冥想對修煉的好處要多得多,隻是不容易進入那種狀態。
左先看了看日頭,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疾步上前要搖醒雲九天。
冥想是不怕被打斷的,但遲到了隻怕雲九天是會有麻煩了。
雲九天被搖醒,從冥想狀態退出來,緩緩睜眼,看來這冥想是可以取代睡覺了,一夜不睡,靈氣有所精進,精神也好得很。
左先看雲九天睜了眼,眼底卻沒有剛醒來的朦朧,而是一派清明,一怔。
雲九天看了看眼前的左先,用眼神詢問。
左先趕緊道:“要遲到了,一重院新生是要提前到寅時上課的!”
“現在什麼時辰?”
“都快辰時了!一重院的那個老頭可嚴厲了!”
雲九天忙翻身下床,就要跨出門去,突然回頭,一臉無奈:“左先。”
“怎麼了,還不快走!”
“我不會路。”
一重院。
一重院實際上是學院占地最廣的,因為每年都會有人因天賦原因或者其它原因而選擇不再往下修煉,所以越往高年級走,人數就越少,隨之而言占地也越小。
而且實力越強,要提升也就越難,不是隻呆在學院裏修煉就可以的,高年級的學院大多數隻是用來上理論課的。
一重院的構造也是大大有別於其它重院的,中間一個可以容納上千人的院子,幾座高大古板的方形建築物將院子圍了個七七八八,院子正南方是一個高高的方台。此刻高台上站著一個矮小的老頭,他整個人看上去就跟這一重院的風格是一樣的,古板嚴肅。
今天正是新生入學的第一天,寅時開始,四百多個新生便都早早地不敢遲到,按時到達,他們都早早地聽說一重院的主老師是李老,一個嚴肅古板的老頭,最愛講尊師重道那一套。
據說曾經有個學生自恃家世好,公然遲到頂嘴,李老索性告上院長那兒,最後那學生愣是被李老追究到退學。
李老手執教鞭,一人獨自站在方台上。四百多個新生規規矩矩地在院子排成整齊的隊列按照老師剛教的姿勢打坐,手裏攥著白靈花,在進行靈氣感應。
院子中還有二十幾個老師在走動,不時地去指點一下那些天賦不太好的新生。
一名長得斯斯文文的男老師走上方台,走近李老,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容老昨天特別交代過的那個雲九天還沒來。”
話剛說完,那男老師就感到一股寒氣從李老身上彌漫開來。那男老師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那個小子也太搞不清狀況了,容老看好你,但一重院做主的可是李老啊!而且李老是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仗著天賦好不規矩的學生。
男老師想到這,額頭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報告!”
這一聲在整個安靜的院子裏顯得十分突兀。
一院子的人都看向了一重院的鐵欄柵門。
雲九天摸了摸鼻子,她也不想這麼高調,一路上聽左先說起,才知道平時接待新生的不是容老,所以容老根本就沒有給她交代好什麼時候上課在哪裏上課。而說起一重院的主老師時,連左先這樣的囂張少爺說起這一重院的李老都是一臉後怕,估計這次她真的是要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