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方麵麵都很順利,日子過得愜意,正誌得意滿,覺得已輕鬆玩轉古代,卻驟然遇刺,要不是有防護罩作弊,就已經陳屍街頭了!
薛觀隻是普通人,沒什麼鋼鐵意誌,突遇生死大劫,難免渾身戰栗,心情混亂。
好在現在是狂暴狀態,渾身力量澎拜,稍加克製,身體的戰栗不顯,不過混亂心情無法克服,腦子發懵,一時想不到重點。
看著殺手殘屍,薛觀並沒像大多小說描述的那樣,有惡心欲吐的感覺,反而是安然中帶點兒欣慰,不由得恍惚想道:“看來那些小說作者都是在粉飾人性,開玩笑,這家夥要殺我,要奪走我的一切,我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怎麼會去悲哀什麼同類之殤?人性,嗬嗬,並不隻有善良和憐憫。”
一陣微風吹過,血腥味刺鼻,薛觀稍微冷靜了一些,低頭看了看龍泉劍尖聚集的血珠,發力一振,震落劍上殘留的鮮血,然後緩緩收劍入鞘。
一隊巡城北軍遠遠奔來,薛觀略整衣冠,直接迎上,不待領頭武將出聲,徑直道:“我是文亭候,此人欲行刺我,被我反殺,速速查明此人來曆。”
文亭候如今是洛陽風雲人物,聖眷不輸十常侍,雖無實職,卻尤勝重臣,巡街武將身為官場中人,自是曉事,一怔之後連聲應下。
薛觀不再多言,手按腰間龍泉,徑直走了。
街上很安靜,薛觀之言,四周人聽得清楚,待薛觀走後,眾人轟然議論起來,無不驚歎文亭候的勇力。
將人一劈兩半,就是揮舞長刀重兵也難辦到,文亭候卻憑一把輕薄短劍輕易做到,不愧是曾力止奔馬的猛人。
薛觀沒去在意身後喧囂,他頭昏腦漲,心情低落,隻想獨自靜靜。
回到宿肆,進了小院,任家姐妹上前請安,薛觀敷衍的點點頭,然後走進正房,緊閉房門,癱倒榻上,平複心情。
過了良久,紛亂的心情逐漸緩和,薛觀這才開始思考遇刺之事。
這次刺殺,最大的凶嫌是十常侍。
他來漢末沒多久,與人接觸有限,除了十常侍,跟其他人沒什麼利益衝突。
宦官極度依賴天子寵信,他的出現,分薄了天子聖心,特別是有時遣走隨侍宦官,和天子獨處雅坐,這恐怕令十常侍更為忌憚,不清楚他跟天子說些什麼,哪能安心?
就是朝廷重臣,得罪了十常侍,都會被捕殺誅除,他動搖了十常侍的根本,被襲殺毫不奇怪。
想明白因由,薛觀心情沒有輕鬆,反而更加沉重。
他這是事後諸葛亮,事前卻沒意識到凶險,以為憑才學得劉宏賞識,十常侍就算嫉恨也無可奈何,卻忽視了十常侍的狠辣。
雖然有逆天的防護罩存在,怎樣都沒有危險,但能否預料到凶險,其中蘊含的意義卻大不相同。
事前沒能料到,說明薛觀的心態有所欠缺,並不適合殘酷的高層鬥爭。
薛觀不是自負的人,很快認清了自身缺陷,心情鬱悶的想道:“以前還瞧不起何進,現在看來,我又比何進強多少?真說起來,我比他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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