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上,女媧接過一滴水,安入心頭處。
一旁的伏羲則不滿喝道:“淩曦,你身為他阿哥,理應知道些什麼。便是說說,阿瑾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
床前的紅衣男子忽然跪下,紅唇卻仍是緊閉。
伏羲濃眉緊皺:“怎地,是不可說,還是不敢說啊?”
女媧也輕聲道:“阿曦,阿瑾身負天命,六界內若是單挑,可說是無人能敵。是誰將她打回了原形?我看她傷上,汙氣純淨,便是同一人所傷,便是不知是敵是友……阿曦可知?”
淩曦一咬紅唇:“阿爹,阿娘,阿瑾她……是為了仙界天機宮的主人而受的傷……”
女媧伏羲對視一眼,女媧便道:“上生星君有一火麒麟在手,何需阿瑾去救?”
“昨日,她收到上生星君來信,說是讓她去天機宮一趟。孰知,上生星君被妖神奪舍過,已是昏迷不醒,阿瑾為了救他,放了十二滴……心頭精血……我不是阿曦我去的快,恐是已無命在……”
伏羲皺眉:“把上生從仙籍中剔除,逐去人間。記住,不可給他飲孟婆湯。傳下去,就說是孤吩咐下去的。”
淩曦忽地抬頭:“阿爹,阿瑾戀他九十餘萬年,他被如此一逐,阿瑾便又得鬧性子罷。若鬧,指不定會鬧入凡界,便是一去不歸。”
而女媧則是一怔,隨即笑道:“便是將此事辦了罷,阿瑾以後總是會懂,你便也不必擔心你那未來妹婿了。”
淩曦還是去了,去前還有一絲呆茫。
女媧再度調笑道:“從前便是不見得你如此護他的,怎的,是不怕他與你搶阿瑾否?”
“妖神出世便還有百億年,阿瑾身份特殊,有她在,眾神的元靈便可聚。便是那時,她便會去凡界,用真本事救回大家。那時,他們再續前緣豈不更妙?”
女媧清苦地笑了,手撫上心口。阿瑾,阿娘的寶貝素瑾,你可聽到了麼?你阿爹可是認他為女婿了呢。
子清末年,洪荒大戰第八次爆發,天色有如月吞日。而這次妖神出世的地點,便是那仙界天機宮——曾經的上生星君住的地方。
素瑾白著一張臉,前麵是一位又一位平日都很難見到的祖宗。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阿爹阿娘帶著祖宗、長老、卿臣在向她……下跪!
“阿瑾啊!算是小老兒求你啦,便是下界去吧!你讓我等於此地無事,可總也不能讓媧皇青帝也跪著吧?”
“阿瑾,聽阿娘話,你活著,眾神便一個不少;你去了,此界便是真滅了。”
“阿瑾,阿爹不多說,一句,去也不去?”
“阿瑾……”
“阿瑾……”
“素瑾啊……”
眾神紛紛開口,卻都是讓她離去。
忽然,素瑾跪了下去:“阿祖,阿爹,阿娘,阿瑾不孝!”而後,她的法身變得透明,便是在冥界準備了。
*
實際中也確實是如此,但,素瑾卻仍在看著這場大戰。
血團中的妖神強大到極致,一個又一個血神子撲向眾神。
素瑾咬緊牙關,一淚滾下,濕了她的眼。但很快,她便用衣袖撫去淚滴。
阿瑾,阿瑾,莫害怕,好好看看他們是怎麼去的,那時,便用此法將其滅了罷!
暗影流光,又是汙了誰的眼;魔音悵悵,又是鐵了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