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的決定傳到孟謹行耳朵裏時,他正在前往申城看望陳運來的路上.
考慮再三,他還是給夏明翰打了一個電話,到羅民的態度,並建議夏明翰還是謹慎一些,等eg總部的人過來後再作決定也不遲。
“舍不得孩子掏不得狼!”夏明翰被逼得已經發了狠,“謹行,幹事情還是要膽子大一點,前怕狼後怕虎,我們什麼也幹不成。”
“夏叔,成生國際的教訓是深刻的!”孟謹行繼續勸道,“張光烈、黃鶯在都江談判時都已經答應等不列顛總部的人過來,為什麼他們還要這麼急著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三思啊,夏叔!”
“這不是羊城方麵拿出了全新的條件請他們過去簽約嘛!”夏明翰道,“你就不要再勸了,反正項目也不是落在示範區,你就保持沉默吧。”
“夏叔……”
“好啦,我還有事!”
孟謹行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心裏感慨萬分,謹慎如夏明翰,到了基層,被各種形勢反複碾壓後,也變得急功近利了。
坐在他身邊的蔡匡正歎了口氣:“我也覺得是你執著了點。哪兒那麼巧,人家引進大項目,我們也引進大項目,到了我們這兒就出問題?會出問題的項目畢竟是少數。”
“沒有警惕之心,遲早要摔跟頭!”孟謹行道,“你是老公安,你難道不覺得張、黃二人的舉動不合情理?”
“也不能這麼,羊城那邊也急紅眼了,拿出了狠招。生意人嘛,哪裏條件優惠就往哪裏跑,但又不想得罪這兒的父母官,免得以後難相見,就把羊城的條件直接搬出來談,一舉兩得,這樣的事兒太多啦。”
孟謹行在一辦一局待過,他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他始終認為張、黃二人搶在總部的人到前做這件事,動機相當成問題。
車到申城,直駛申城人民醫院,孟謹行在特護病房見到了剛剛舒醒的陳運來。
陳運來看到孟謹行和蔡匡正就像看到了親人,七尺漢子愣是流下了滾燙的眼淚,“我真以為見不到你們了!”
孟謹行看著瘦得不成樣子,眼眶發青,胡子老長的陳運來,也是鼻子發酸,拉著陳運來的手:“琴芳也不知道幫你刮刮胡子!”
陳運來輕哼一聲:“她要離婚,又怎麼會來照顧我。”
“離婚?”孟謹行愕然地看看陳運來又看看蔡匡正,後者衝他聳肩,顯然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她直接將離婚申請遞法院了。”陳運來。
孟謹行歎口氣道:“我去找把刮胡刀。”話間走出病房去找護士想辦法借了剃須刀來,拿了塊肥皂沾了水,認真地塗在陳運來下巴上,然後一點點替他刮幹淨下巴。
忙完了這些,他才問:“知道抓你的人是誰嗎?”
“我剛被抬上車就讓人敲暈了,醒來後看到的全是生麵孔。”陳運來,“但那幫人全都聲稱自己是紀委的,要我交代和你之間的非法交易。”
孟謹行與蔡匡正對視一眼,蔡匡正狠狠地罵道:“娘的,真是這樣!”
他看著陳運來問:“能具體描繪那些人的相貌嗎?”
“能!”陳運來,“這些人,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行,我找人來畫像,你到時候盡量仔細回憶他們的相貌特征,我就是把全國上下翻遍了,也要把這些個孫子找出來!”蔡匡正咬牙切齒地。
陳運來卻:“我看還是不要費這個勁了。我人還沒醒,市公安局就下了結論,並且把我虛構注冊資本的事壓下不處理,這是為什麼?不就是讓我閉嘴嘛,我懂!”
孟謹行和蔡匡正同時沉默。
尤其是孟謹行,他太清楚了,這是慕新華等人的交換條件。
“日他仙人的!”蔡匡正忍不住罵了起來,“真是憋屈得厲害。明明知道是誰做了這些事,卻沒有證據動他們,果真是好人千年屈,壞人任逍遙!”
孟謹行拉著陳運來的手低聲道:“先把身體好好養好,接下去好好把生意做大做強,報仇會有機會的!”
以他的身份,本不該出報仇這樣的話來。
但是,陳運來在他眼裏是兄弟,兄弟受此巨大的委屈,他沒法兒還把自己放在那個官位上那些言不由衷的話。
哪怕陳運來確實虛構注冊資本,可以由法律來製裁,卻不能影響他們之間這份的這份情誼。
“我剛剛跟護士了,給你找個好點的護工,兩時後就能過來。”孟謹行走前,“等身體機能恢複後,再請我媽想辦法,看怎麼治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