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兩個地方,一個是都江的一家國企,老總叫許世昌,被點到立刻站起來衝大家抱拳連歡迎大家去指導工作,並為體現他的誠意,今晚上他就請全班同學先喝頓酒。
而另一個,則是長豐桑榆旅遊開發區當班主任到下周就去時,孟謹行本人都愣住了。
怎麼事先都沒人告知一聲?
許世昌豪放地來了一波,班主任到去桑榆,大家立刻就把熱切的目光對準了他,巴望著他也學許世昌掏腰子請大家先搓一頓。
孟謹行暗暗苦笑,請大家考察他是求之不得,但他不能跟許世昌這位老總比,人家財大氣粗,兜裏有貨願意多請幾頓當然沒問題,他那兒現在財政上錢是比過去多,但真要鋪開來用,還是見的捉襟見肘,哪還敢學許世昌充闊佬?
他於是厚著臉皮陪著笑:“咱們剛剛脫貧,能迎來這麼多領導考察,真是求之不得!要是考察過程中和各位之間還能來個合作啥的,那就更完美了,是吧?我比不得許總,窮家窮當,隻能大家去桑榆的時候盡全力招待好各位,讓大家不虛此行。”
他這麼一,大家雖然嘴上不什麼,暗地裏很多都覺得外麵風傳孟謹行會搞錢估計是假的。
會搞錢的人有幾個出手不闊綽?就他那氣巴拉的樣子,誰願意去長豐那個破地方扔錢?還真以為靠張帥哥臉就能招錢?
這麼著,三五成群的又竊竊私語著,不知哪個領導定的去桑榆?讓大家去那個窮地方看什麼?
這麼一問,申城來的人裏就又有人開始宣傳孟謹行的背景和軼事了,大家於是恍然,原來是上麵有人,難怪不願意請客,敢情是在座這些人級別不夠不入他眼。
人就是這麼奇怪,總是通過猜測,自我設定各種自以為是的結論。
許世昌卻因為孟謹行的氣,一下得到了大量的人氣,得意洋洋之餘,當場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讓先在市區訂好酒店、備好三箱五糧液、一箱軟中華候命。
眾人都對許世昌的豪氣表示感謝時,柳秋陽卻在暗暗打量孟謹行,猜測他究竟是什麼原因不肯先請大家吃一頓?
他從彭昕冬他們的言論中感覺到,孟謹行並不是拿架子的人,自然也不會因為覺得同班學員級別低而不願意請客,那麼真的是因為窮,請不起?
他不由自主推著眼鏡看了那在食堂跟他爭辯的一老一少一眼,如果這倆的是實情,那孟謹行手上應該握著大把的錢啊,何至於請不動這幾十號人一頓飯?
隨著班主任宣布下課的聲音,大家三三兩兩議論著走出教室,有回宿舍養精神的,也有直奔自己的專車找地方瀟灑的,孟謹行則被班主任叫住。
這位中年女教師很是認真地問孟謹行:“這麼多人去桑榆,吃住安排上沒問題吧?”
孟謹行估計她是被自己那句“窮家窮當”給嚇住了,便笑著安慰道:“您放心,咱們那兒最不缺的就是旅館和飯館,我保證您和同學們都能非常愉快地完成這次考察。”
班主任將信將疑地看著孟謹行,臨了還是搖搖頭,“我還是再去跟校長商量商量,到底是去這麼多人呢,大都是一方幹部,萬一哪個沒照顧好,都會是個事兒!”
她著就自顧自地走了,把孟謹行弄了個哭笑不得。
一邊往教室外麵走,孟謹行心裏也在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執著了點?請大家吃一頓又能怎麼的?班裏這幫同學,平時不都在你請我,我請你地互請?其中也有不少貧困縣出來的幹部,也沒見他們哪個覺得這錢不該花啊!
低頭想著心事沒留神,差點在門口撞了人,開口剛了聲“對不起”,便發現班花餘敏正衝自己抿嘴偷笑。
“老看你走路老低頭,想你早晚要撞柱子,還真是這樣的。”餘敏先開了腔。
孟謹行看她一點不惱,鬆了一口氣,也笑道:“你把自己比柱子啊?”
餘敏薄嗔道:“有教養的男士不應該把別人的好心當惡意吧?”
孟謹行咧嘴笑道:“嗬,對不起,我也就順嘴一。”
“知道你沒惡意,不然我早生氣了。”餘敏著往外走了兩步,見孟謹行沒跟上,又轉頭,“走啊!”
孟謹行跟上去問:“你這是特意等我出來?”
“不然你以為我真是在這裏當柱子等你撞啊?”餘敏笑而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