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謹行由此又體會到東西方在飲食文化上的思維差異,並非山珍海味一定是禮貌的待客之道,投其所好才是符合待客精神的。
相比白岩的主桌,孟謹行他們一桌的氣氛相對輕鬆自在些,這並不是因為程蘭沒有架子,相反,這位女廳長架子挺大,氣氛相對輕鬆是因為倪瑞華、餘滿娃、方嶽都是搞招商的,活躍酒桌氣氛都是強手,孟謹行也是搞過招商的人,加上酒風好,自然也不會冷場。
不過,與平時基層喝酒吃飯不同,與那麼多廳官們坐在一起喝酒,孟謹行他們這幾位基層幹部並不敢放肆,活躍氣氛什麼的,還是看著倪瑞華的眼色行事,誰也不會傻得在這樣的場合無緣無故因為喝酒而去得罪其他陪同官員。
坐在白岩一桌的翁燦輝,此時已全無平常的霸氣,時不時在淩克儉和陶鈞的示意下,謙恭地舉杯敬酒。
看著這位平時喝酒淺嚐轍止的市長大人,此時毫無脾氣地將一杯杯白酒豪氣地整杯倒入口中,孟謹行感歎著地位真的會讓人如此身不由己。
整場晚宴進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概一個時左右,隨著主桌上主賓起身,便宣告結束了。
從宴會廳出來,省政府辦公廳的一位同誌跑過來叫住孟謹行,稱eg的張總裁想見他,白省長請他一起去敘事廳坐。
餘滿娃和方嶽的眼中同時流露出豔羨,但與方嶽的沉默不同,餘滿娃很是高興地拍了拍孟謹行後背,噴著酒氣大聲:“快去吧,別讓領導和客人候著。”
孟謹行朝餘、方二人擺擺手,跟著辦公廳的同誌快步去了敘事廳。
孟謹行本以為省裏的領導們和翁燦輝,以及eg代表團成員都在敘事廳,進了門才發現隻有張光烈、白岩在場。
第一次與白岩麵對麵,就像第一次麵對羅民,孟謹行的心跳很快,全省那麼多的基層幹部,一輩子都沒幾個科級幹部能直接麵對省委書記和省長,他能有幸在短短一個月內,不但見到了省委書記,又見到了省長,絕對是鼓舞人心的大事,會讓他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難以忘懷。
張光烈看到孟謹行就站了起來,笑著對白岩:“白省長,不用問,這一定是孟!”
白岩嗬嗬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年輕人,不過,他的確和孟清平年輕的時候很像。”
孟謹行心頭“突”一下,仿佛漏了一拍,白岩竟然記得父親的名字,可見父親給白岩的印象是相當深刻的。
他走到白岩和張光烈麵前,禮貌地彎了下腰,“白省長,張總裁!”
張光烈與孟謹行握手,拉著他的手:“我倒是覺得孟更像他母親蘊儀!孟,有沒有聽你母親提起過我啊?”
孟謹行有幾分尷尬,他從到大從來都沒有聽父母提過張光烈此人,如果講實話,他光從張光烈期待的目光中就能感覺到,對方肯定會受打擊。
想到自己這次被召來的原因,他還是選擇了謊言,“偶有提起。”
張光烈的瞳孔立刻綻放出光彩,“想不到蘊儀會和你提起我,太令我高興了!”
孟謹行微笑著陪白岩、張光烈入座。
短暫的會麵時間,張光烈一直在回憶大學時光,提到華蘊儀許多不為孟謹行所知的一麵,孟謹行突然意識到,這位eg的總裁,應該是母親大學時代的追求者,出於父子連心的感情,他不自覺地警惕起來。
同時,作為傳統的華夏人,孟謹行覺得張光烈旅居國外日久,言行習慣有著強烈的西方習慣,追求自由意識多過關注旁人的感受,以至於會把一省之長晾在一邊,在他這位初次見麵的晚輩麵前大談舊時光。
找了一個張光烈停頓的間歇,孟謹行適時插入道:“這些事情,母親從來沒對我們子女提起過。她嘴裏的張叔叔,與她許多大學同學一樣,是她學生時代的一部分記憶。希望你們一批同學有機會可以重聚,到時候,張叔叔可以與更多的同學暢敘同窗情。如果可以,我想省長也樂意為張叔叔做這方麵的安排。”
孟謹行把臉轉向白岩,內心有些忐忑,不知道白岩會不會覺得他這話是不是有點自作主張?
白岩沒有馬上話,張光烈倒是因為他的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略帶歉意地看向白岩,“真對不起,白省長!我光顧著回憶過去了,還請您見諒!”
白岩瞅了孟謹行一眼,對張光烈露出理解的笑容,沉穩地開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