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光明咽口吐沫辯解道:“我不心裏懷疑嗎?一會兒有礦,一會兒沒礦,沈手上的報告又明明是有礦的,誰知道你們上麵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他這話雖然強詞奪理,但也不能他的擔心毫無來由。
孟謹行抓抓眉道:“探礦的事到此為止,你們沒有探礦權,再搞下去就是知法犯法!既然這事兒我知道了,由我向縣上反映後再作定奪。”
馮光明和沈浩都想開口話,孟謹行一揮手攔住他們,繼續道:“我知道你們想什麼。我孟謹行在示範區還要幹下去,不是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真要有礦,你們再來跟我談也不遲。”
他看著馮光明道:“但有一條,無論有沒有礦,青坪遷村這件事都要做!老馮,你是老黨員,也是青坪的老支書,應該明白,遷村為的是青坪的子孫後代。”
馮光明道:“孟主任,隻要你話算話,免職的事我不會計較,而且,我馮光明起碼的覺悟還是有的”
馮光明他們仨一走,孟謹行立刻打電話給楚遠,詢問了孫飛的傷勢,讓他回來立即來見自己。
半時後,楚遠趕到,手上已經拿了沈浩提供的那份報告,“他們核對過了,和上次那份報告完全一致。”
孟謹行心頭一寒,坐在那裏長久地不話。
楚遠耐不住性子,抽了兩支煙後問:“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地勘院?”
孟謹行搖了搖手,“這事有點蹊蹺,我要親自去一趟。”
“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幹嗎你自己跑一趟?”楚遠不解。
“這事要是電話裏得清楚,就不會出現如此奇怪的反複!”孟謹行道,“我馬上動身,爭取明就回來。在我回來前,暫時壓住此事,不要向上彙報。”
他開始站起來整理要帶上的東西,桌上的電話響時,楚遠替他接了,然後捂住話筒告訴他,馮林打來,打孫飛的人調查清楚了,是沈浩手下幹活的人,不是村裏人。
“拘留了?”孟謹行問。
楚遠是,孟謹行點頭:“幫我告訴孫,好好養傷。”
他匆匆出門,叫上胡四海,直奔都江。
當他風塵仆仆出現在省地勘院道明來意,副院長仲茂山怔忡地看著他,囁嚅半後長歎一聲道:“我就紙包不住火,要出大事的!”
“仲院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請坦言相告!”孟謹行道。
“事實上,我們的報告根本沒換錯!”仲茂山,“是你們的鍾敏秀部長,跑來求我無論如何幫這個忙,她你的環保思路是對的,她不想看到一名年輕幹部就因為這事而毀了前途。”
孟謹行震得不出話來,腦子裏亂糟糟的,連呼吸似乎也滯住了。
仲茂山:“實話,孟主任,她當時提出這個要求時,我真覺得很荒唐,也沒辦法接受。她呢,就堅持不走,怎麼她也是個副處級幹部啊,又是幫我倒水,又是幫我抹桌子的,連著磨了兩,一逮著機會呢,又不斷跟我講你在長豐為群眾做的事,我是真被她感動了!”
仲茂生點起煙,吐出濃濃的煙霧,長歎著:“我是不相信這事能瞞多久的!你想想,有多少人在打青坪那些廢礦坑的主意?即使當地政府沒有規劃在那裏探礦,也架不住那些想賺錢想瘋了的人,冒著險去廢礦裏找機會。隻要有人去,發現有豐富礦床的機率就存在。”
“既然你知道瞞不久,你還答應她?”孟謹行覺得胸口越來越堵。
仲茂生反問他:“如果你碰到這麼個有身份的女幹部,整日低聲下氣地來求你,不為她自己,不為權不為利,隻是為了一名年輕幹部,為了當地的環境,你能拒絕她的要求?”他搖了搖頭,“何況她還承諾,如果出了事,由她全力承擔,我還能什麼?”
孟謹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省地勘院的。
他隻知道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太大,鍾敏秀是用一種近乎自毀政治生命的方式,幫助他躲過了那次的政治危機。
現在,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該怎麼辦?
是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件事繼續瞞下去,還是讓鎢礦烏龍事件的真相大白下,任由鍾敏秀身敗名裂?
他肯定不能讓她這麼毀了前途!
但是,該怎麼做,才能保全她,又能讓鎢礦重見日?
孟謹行的思維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