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蔡匡正很肯定,“雖然老板金麻子和七胖子跑了,但裝雷管的周老五仗著自己隻是受差遣沒跑,老柴與這個人一起在梁敬宗的石場幹過,套著交情把事情問出來的。”
“這人控製了嗎?”
“暗中控製了。”蔡匡正,“不過,這件事,另外還有一個發現。”
孟謹行正吃著菜,也沒抬頭,隨口問:“什麼發現?”
蔡匡正瞧瞧孟謹行的腦袋,湊近了:“周老五幹這一行有年頭了,對山體結構有點土經驗,開山前一,他察看過幾個裝藥點,發現圍岩斷裂嚴重,裂隙不但雜亂,而且充泥現象普遍。他當時就跟金麻子和七胖子了這事,建議換個地方開采,金麻子、七胖子當時沒反對,再商量商量。”
他到這兒,孟謹行已經抬起了頭,“周老五,第二七胖子接了個人來,看了現場在工棚裏商量了好一陣,最後七胖子通知周老五,照炸不誤,反正隧道早封了,塌了也不礙事。”
“去現場看的人是誰,查到嗎?”孟謹行立刻問。
“我讓周老五描繪了那人的形象,你看看。”
蔡匡正著拿出一幅素描像來,畫上的人看上去像有五十多歲,半身側像上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那佝僂的背脊,還有那對看起來沒有神采的眼睛。
“薑慶春?”孟謹行脫口道。
“嗬,我畫完也很吃驚。”蔡匡正道。
孟謹行的四肢有點兒冷,他搓搓手臂道:“沒把跑掉那倆找出來前,你這畫像最好不要輕易拿出來見人。”
蔡匡正點下頭,又:“我查了隧道封閉的原因。”
“是什麼?”
“改造施工。”
孟謹行看著蔡匡正不出話來。
蔡匡正迎著他的目光:“謹行,這件事查到現在,可以把金胖子他們當作罪魁禍首扔出去。但我是副局長的同時,首先是一名警察。麻嶺隧道封閉這件事疑點太多,薑慶春在明知隧道仍有不少車輛通行的情況下,給外地來偷采的金麻子、七胖子出繼續開采的主意,更令人齒冷……”
他吸口氣道:“沒查以前,我心裏有很多顧忌。可查到這個程度……我跟你句實話,就算你上麵沒人撐著,你心裏也不願再深究這事,我都要查到底了!隻有把真相找出來,給那些冤死的人一個交代,我才能對得起穿著的這身衣服。”
孟謹行深深地看了蔡匡正一眼,很欣慰自己沒有與他相識一場!
“是兄弟就一起扛!”孟謹行,“大不了拚卻頭上烏紗,何足懼哉?”
“好!”蔡匡正舉起杯子,“兄弟,走一個!”
“幹!”
兩隻酒杯,“哐啷”一聲碰在一起,像他們心底的誓言,清脆而響亮。
……
雷雲謠在孟謹行回長豐的第三來電話,聲音極為興奮,“謹行,我媽同意我們的事了!”
“真的?”孟謹行一陣狂喜。
“真的,你爸媽一起來申城,跟我爸媽談了很久,終於成了!”
“太好了!”孟謹行拎著電話站起來,原地踱了幾步道,“是你來長豐,還是我去申城?我們得慶祝一下!”
“我來吧,周叔叔正好要去觀山,我搭他的車過來。”
掛了電話,孟謹行忍不住隔空狠揮了兩拳,人生大事終於定了!
但他很快想到了那與葛雲狀在白樓談話的情形,還是一陣陣後怕,如果真的是他和鍾敏秀的事被發現,他該怎樣收場?
與鍾敏秀始終不是長久之事。
但不知為什麼,隻要一想起鍾敏秀,他的心底就有一種濃濃的溫情。
他又想到了父母,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服雷衛紅的,而且怎麼就不告訴他,他們來過申城呢?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立刻給華蘊儀去了電話。
“雲謠給你打過電話了?”
電話一通,他就聽到母親溫和的聲音,立刻嘴角上揚道:“媽,謝謝!”
“傻話!”華蘊儀輕嗔,“婚禮的事,我們會準備,你不用操心。日子定在五一,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的心裏再度湧起快樂。
“那就好。”華蘊儀,“我有個病人要會診,不能多聊,你沒其他事吧?”
“沒。”他馬上,“你忙吧,保重身體!”
華蘊儀嗯一聲就掛了電話,孟謹行意猶未盡地掛下電話,鈴聲“丁鈴鈴……”很突兀地響起,他以為母親有話忘了,趕緊接起來,“喂”字尚未出口,就聽那頭荀誌剛焦急的聲音傳來:“你們在雁蕩幹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