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霞不解地看著他:“你不相信我?”
“別誤會。我是想證明完了,咱一起帶著這錢去醫院慰問史雲海。”
“什麼?”韋霞一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孟謹行,“你這是違反規定!政策明文規定,上交的行賄款不能挪作他用,你沒學習文件嗎?”
孟謹行一陣頭暈,這女人果然像徐暘的,古板!
看來,要想拿著這些錢去驚動一下史雲海,是不可能了。
他無奈地裝聾作啞,“有這個規定?嗬嗬,看來我真是疏於學習了!行,那就按規定來吧。”
韋霞看他馬上收回想法,心裏也鬆了口氣,拿著信封就走,人都到走廊了,又探頭進來問:“這個……慰問史雲海還去不去?”
孟謹行心,去個屁啊,你以為我真想去看他?
“你和老徐去吧,在辦公室裏摔跤,怎麼也算是工傷,應該慰問一下。”他回道。
韋霞怪異地看他一眼,一言不發走了。
……
史雲海病大治,在醫院已經躺了六七,既然孟謹行他工傷,他不多花掉一點公款,就太對不起孟大主任的工傷認定了。
韋霞與老徐走進病房的時候,他正靠在病床上,借著護士給他量體溫的機會,偷偷估計對方的三圍,並YY著這妞兒脫了衣服上床會是啥樣兒?
兩位單位領導的出現,明顯是打破了他的好事,讓他心頭很是不爽,態度立刻冷得像瓦楞上的冰棱。
老徐是個不願多事的人,領導要來看望,他就來看望,的話當然也就是幹巴巴的幾句好好養病之類的,比嚼蠟好不了多少。
韋霞更是不想多逗留,等老徐完,她就摸出一個信封遞過去,“上午八方公司張、徐兩個老板過來,聽你住院,硬是拿出八百元要主任替他們感謝你這些年對他們的幫助!”
老徐愣怔之sè一閃而過,也補上一句:“總算你這些年沒白幫他們討了那麼多政策!”
史雲海看著韋霞放櫃子上的信封,暗自恨得牙癢,心老媽兒盡出餿主意,還探孟謹行虛實呢?簡直是送上手段去讓人家明了黑著自己!
韋霞、老徐這就算是完成了任務,讓史雲海好生養著,一轉眼就走得人煙都不剩。
回到單位,韋霞讓老徐一個人去向孟謹行彙報,她自己直接回辦公室,關上門就給鄺陽打電話,一聽到鄺陽聲音,她就迫不及待地:“這種事以後真不能再做,我的心到現在還砰砰跳個不停!”
“瞧你!”鄺陽,“史雲海什麼反應?”
韋霞摸著胸口道:“你還別,看見我們時臉sè是青的,等看到那錢,臉直接成黑的了。哎,你真覺得孟是想敲山震虎?”
“嗬嗬,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鄺陽道,“我要是沒估計錯,史雲海的麻煩還在後頭。”
“真的假的?”韋霞有點不敢相信,“陶斯亮算滑頭了,也玩不過史雲海的心思,你是不是受肖的影響,太看好孟了?”
“你不懂!陶斯亮自己屁股沒擺正,所以會讓史雲海牽著鼻子走。孟你別看他打了史雲海,以他接下來所有的表現看,分明是想過才下手打的,為的恰恰是後麵打開局麵。”
“唉,我是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彎彎繞的想法。”韋霞掛了電話,坐那裏出神。
……
申城市公安局專職黨委副書記辦公室。
馬蘭花這位外人眼中的馬列主義老太太,已近退休年齡,革命一輩子,人生起伏,個中三味難與外人道。
這幾年重返工作崗位,把養子史雲海視為生命的全部,其他的事在她眼裏早都成了雲煙。
但她剛剛接到兒子從長豐縣醫院打來的電話,埋怨她出了餿主意,她心裏對那個姓孟的招商主任越來越討厭,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
現在哪個地方的招商沒有假幌子?反正論招商成績的時候,講的是合同金額,你管它落地不落地?
老太太想到兒子被打得到現在還躺在醫院,心就痛得要淌血,這個姓孟的還要對兒子的生意趕盡殺絕,這是完全不把她和老史放眼裏啊,找高長明敲打他算是白找了!
來去,基層的事,還得靠基層幹部解決。
她越想越生氣,拎起電話打給薑德才,“德才啊,我是你馬阿姨。”
“喲,馬姨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薑德才很是恭敬,充分表現了一名黨員幹部對老同誌的尊重。
“有個事啊,你替阿姨關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