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調轉車頭往回開。
後座的薑琴芳臉上掛滿了眼淚,一旁的鄔雅沁緊閉著眼睛。
……
幾分鍾前還是陽光普照的空,在福特轉過第七個山道彎口時,烏雲已經把空遮蔽成一片灰幕。
孟謹行全神貫注地開著車,在距離下灣村十六公裏的山道上,與一輛灰sè的昌河堪堪地擦肩而過,他瞥了一眼後視鏡,似乎有東西從昌河的後箱門縫處跌落。
他收回視線,緊踩油門,繼續狂奔,二十分鍾後進入下灣村。
孟謹行人還沒有從車上下來,第一次來下灣被他救下的大爺就走了過來,他放下車窗剛想開口,就聽大爺:“鄉長,你是來找你朋友的吧?”
孟謹行jīng神一凜,“大爺,是不是有人來這裏找我?”
“是嘍!”大爺笑著,“開著一輛灰sè的麵包車,有個年輕娃兒下來問你的去向。這不,剛剛回頭去鄉裏找你嘍!”
孟謹行心中連呼失誤,來不及謝過大爺,直接調頭去追趕。
他暗暗罵自己太大意,下灣村窮得連一輛拖拉機都找不到,突然出現一輛眼生的昌河,當時就應該想到事有蹊蹺!
在接近與昌河曾經交會的地點時,福特的車速降了下來,孟謹行記得曾看到車上有東西掉下來。
這一慢,他還真看到路麵上似乎有亮閃閃的東西,心頭一動,立刻靠邊停車查看。
孟謹行發現,地麵上亮閃閃的東西是顆粒頗大的水鑽,每隔一段路就有一顆,這東西應該就是昨晚戴在鄔雅沁手上的那竄手鏈拆分開來的。
他立刻跑回車上,以時速0碼前進,目光緊盯著路麵,留意地上一再出現的水鑽。
越來越暗,能見度很差,水鑽出現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孟謹行估計是鄔雅沁手裏的水鑽越來越少的緣故。
孟謹行雖然為鄔雅沁她們感到揪心,但他並不太擔心跛子他們在找到自己之前,做出對她們不利的事情。
離開下灣0公裏以後,開始下雨,地麵上的水鑽也不再出現。
孟謹行一度擔心失去昌河的行蹤,但繼續前行六七公裏後,他在泥濘的山道上看到了車轍,以目測的輪距判斷應該是昌河無疑。
孟謹行以下雨的時間和車轍出現的位置,以及兩車在山道上的時速估計,昌河現在與福特相距不會超過五公裏。
他沿著車轍追蹤,三分鍾後,在一個彎道後麵,看見了蹣跚而行的昌河。
周圍的路況絕了孟謹行追上去的想法,隻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
昌河上駕車的光頭一直在罵罵咧咧,他過去很少開山路,尤其這樣的氣和路況,昌河糟糕的動力ìng能就像一頭破牛車,走三步喘四步,前行越來越艱難。
後座看守兩女的跟班被顛得七葷八素,忍不住咧咧:“早知道聽那信梁的,躲進那子的宿舍去守他。”
跛子的心情也很差。
他和光頭能跟著老大逃出來很僥幸,老大一直堅持找孟謹行出氣要冷靜,必須伺機而動。
但他和光頭咽不下這口氣,也等不及一直耗在長豐,趁老大不注意,決定和姓梁的裏應外合馬上動手做了孟謹行。
不過,因為他生ìng多疑,不敢相信梁敬宗真想跟他們合作,沒有采納梁敬宗的提議,哪知道這麼不走運,竟然接連撲空沒找到人。
“少廢話!”跛子yīn鷙地,“你跟姓梁的很熟?知道他能信?”
跟班住了嘴,薑琴芳卻瞪大了眼睛。
昌河此時突然像船在大浪中連晃了數下,落下來後不動了。
“怎麼啦?”跛子眉頭緊皺,真的是出師不利。
“好像輪胎卡住了。”光頭。
“你和阿廖下去推,我來開。”跛子著就下車跟光頭換位。
跟班滿臉不痛快地推門下車往後走,遠遠望見後麵開來的福特,立即興奮地拍拍剛下來的光頭,大拇指往後指指:“搶了它?”
光頭看看昌河,再看看後麵的大家夥,眼中也閃出羨慕的光芒,頭也不回地問正拉車門的跛子:“老二,搶不搶?”
跛子正嫌昌河行動太慢,再看山道狹窄,周圍又沒有人煙,正是下手搶車的好地方。
而且,這年月能開上這輛福特的人,肯定是有錢人,不定在搶車之外還能有另外的收獲。
他當下朝光頭和跟班點了點頭,惡狠狠地:“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