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淌滿在地牢,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了?蒼曄算不清,懶得算,也不能算,在這陰暗潮濕的地牢中要見到陽光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蒼曄知道,她是活不長了。馬家的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思緒不禁回到了幾年前……
小蒼曄隻有11歲,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頑劣富家女。那天爸媽突然要她去美國留學,蒼曄表麵順從,暗地卻沒放在心上,美國?中國我還有那麼多地方沒玩過,再說外語?開玩笑,像我這麼愛國的人怎麼會學那麼麻煩的玩意兒呢?玩夠了再去美國好了。她這麼想想,也就這麼做了。
臨出門前,爸爸深沉道:“小曄,你大了要懂事了。不要在這麼鬧騰下去了,要好好學習。爸媽不能在你身邊要照顧好自己,包裹裏有我們給你準備的東西還有一份信一定要看,去了美國可和中國不一樣,要收斂點,被欺負了要欺負回去知道了嗎?”
蒼曄隻得敷衍的回答了下,卻不料那是聽到爸媽的最後一句話。現在想起來他們那時的眼神是多麼溫柔,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一樣。
頑劣的性子深深刻在骨子裏。蒼曄當時並沒有遵循爸媽的話去美國,反到隨著一群旅遊團一起遊曆起中國山水來,也把爸媽交代過的包裹裏的東西忘到了腦後。因而回家的日子比原來規定的早上了不少,然而回家之時看到的不是那棟豪華別墅。卻是看到一輛大型裝吊車運載著殘破不堪的房子。
順隆路23號沒走錯啊。蒼曄的心一瞬間拔涼拔涼的,房子怎麼了?爸媽呢?無數疑惑縈繞心頭。對,找爸媽問問。
她迅速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連串的熟悉號碼。“嘟……嘟……嘟……”快接啊!蒼曄在心裏不斷呐喊著,幾秒中的等待時間是那麼漫長,前所未有的慌亂湧上心頭。
“喂……”那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很陌生很陌生,夾雜著冰冷的生硬的氣息。莫名的不安的感覺。蒼曄立馬掛掉了電話,呼哧呼哧地猛吸氣。爸媽呢?
恐懼充斥著她的心靈,惹得雙眼泛紅。
蒼曄隨手拉住一名路人,壓製住聲音,顫抖著問:“這棟別墅裏的人呢?”那路人倒也極為好心,沒有嫌蒼曄耽擱他的時間,耐心說道:“哦,你是說蒼家的人吧,看來你沒看過電視啊,電視上報紙上都在登呢!蒼家夫妻啊不知惹上什麼人了,一夜之間,這不親戚啥的都死光了,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聽說那蒼氏集團啊也倒閉了,不過被政府收了去。這年頭啊,什麼事都有,……”
完全不知道他後麵講了什麼,蒼曄的腦子暈乎乎的,蒼家的人死……死了?集團……倒閉了?爸媽呢?大伯二伯三嬸小叔呢?都……都死了?
渾渾噩噩走了一小段路,才想起自己似乎應該傷心,奈何一滴眼淚也流不出。
悲到極至,反而沒有預料中一般痛哭一場,又或許憋悶在心裏才是最難受的,完全找不到發泄口。
電話的另一頭……
“馬公子,剛剛有人打了蒼秦的電話。”一黑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電話機,轉過身對一個坐在紫藤蘿椅的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說道。
餘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打在他的身上,拉出長長一條黑影。
“鎖定那人的位置,其他不用我多說了吧。”陰沉的聲音,富有磁性和感染力,推斷的出眼前著男人不過三十,全身籠罩在黑影中,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朦朧間似乎可以看見他的嘴角微微扯動,似笑非笑。
好戲要上演了……
果不其然。蒼曄之前不安的感覺得到了證實。渾渾噩噩的她沒有防備毫無反抗之力地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擊暈帶到了一個昏暗的囚籠,與她一同的還有二三十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孩子,自己穿著華貴的衣服到成了這群孩子中的另類。
包裹呢!爸媽說有東西留著的!對,包裹!呆滯的雙眼煥發了些神采。顧忌不得陰暗潮濕的環境,蒼曄半趴在地上尋找著。一個黑不溜秋的失去光澤的皮包掩埋在一推濕漉漉的柴草中,幸而重見天日。蒼曄頓時如餓狼一般撲向了包裹,想來是因為埋在了柴草下麵再加上光線昏暗看不清楚才逃過了那麼一劫。
打開了信封,淚水終於肆意流淌,模糊了視線
小曄:
相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已經知道爸媽的死訊了。是我們無能,不能再保護你,保護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