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齒隱隱覺得不對勁,一晚上夜不能寐,她半夜起床一看,竟發現噬骨和依依都還沒有回來,羽毅坐在客廳裏不停地續著茶,杯中的茶色早已淡去無味。
羽毅看見斷齒,起身迎過去,“斷齒,你怎麼醒了?”
斷齒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問道,“他們,還沒回來?”
羽毅輕輕點點頭,不再說話。
斷齒自言道,“你傍晚便囑咐我早早睡去,怎奈他們還未歸,我總覺得有事纏繞心頭,夜不能寐。”
禁林之中的依依望著噬骨離去的身影,甜甜的滋味環繞在心頭。這一刻禁林裏陰霾的天空突然放晴,陽光順著茂密的枝葉投射進來。
你伸出的手,不是阻擋,是希望。
依依毅然拖著自己受傷的腿,追著噬骨,朝禁林深處跑去。
禁林的盡頭會是什麼呢?一個修煉千年的妖怪的住所?一個別有洞天的世外桃園?一個同樣在禁林入口豎著一塊大石頭,上麵寫著“禁林,勿入,違者生死不由天”?還是,有一個漫無盡頭的禁林?
在巫依依追出禁林的那一刻,她驚呆了:
眼前,禁林的盡頭,竟是懸崖。
萬丈懸崖割據開另一個世界,巫依依看著噬骨站在懸崖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懸崖對麵那幾百米開外矗立著的高聳的山脈。
依依追了上去,站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也深深凝視著萬丈懸崖外的世界。
高聳的山脈直入雲端,遠遠望去,山腰上環山的山路在雲中若隱若現,山頂上似乎有屋宇數百間,在雲中忽明忽現地看不真切,倒是山頂豎著的一座更為高大的寶塔,全身透著黑紫的邪光,在空中若隱若現。
“那是蜀山。”噬骨站在崖邊,並沒有準備過去——那在雲中依稀可辨的仿佛要衝破天際的建築,便是鎖妖塔。
“啊?”依依驚得大張著嘴巴,自言自語道,“禁林的深處,竟是蜀山?”
噬骨沒有應她,隻靜靜望著眼前的一切,眉頭深鎖。
“噬骨,聽說蜀山住著劍仙,他們都會在天上飛,會降妖伏魔,好不神氣!”依依似乎來了興趣,驚喜地指著遠處得山脈,在噬骨耳邊不停地念叨著。
噬骨並不理她,隻靜靜說了一聲,“走吧。”便轉身徑直走回禁林。
巫依依愣住了,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視而不見而感到生氣,而是她分明感覺到噬骨的語氣裏透露出來的深深的失望。
是什麼讓這個不善於言表,喜怒不表與外的深沉男子感到失望呢?是蜀山,是懸崖,還是,我?
巫依依不敢再說話,她一瘸一拐地跟著噬骨,低著頭,扶著腳,聚精會神地跟著。
噬骨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一頭撞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邊用手摸著腦袋,邊道著歉,突然心情大好。
一個抄手,噬骨將依依抱了起來,扔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後沿著回去的方向繼續趕路。
背上的巫依依小臉燒得通紅,完全感覺不到腿疼的她,伏在他厚實的背上,偷偷側耳聽著他剛健有力的心跳,“咚咚咚”,依依的臉又不自覺得紅了起來。
夜已深,禁林裏異常詭異。黑洞洞的隻能聽見周圍豺狼的吼叫,野豬的亂嚎,各種妖物伺機攢動,卻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禁林裏,噬骨透著殺氣的犀利眼眸裏,泛著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