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
黑夜中有個人正在努力往牆上攀爬,好不容易爬上了牆頭,宋安涼大喘一口氣。
“門沒鎖”
黑暗中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像是一聲輕歎,宋安涼嚇得從牆頭跌落在地上,揉了揉差點摔成兩瓣的屁股,哀怨的往門前走去,坐在了水泥鑄成的階梯上。
“哎”
身旁的人輕歎一口氣,夾雜著些許酒精的氣味,宋安涼皺緊了眉頭,一腳踢飛一個橫躺在她腳前的酒瓶子。
“哐當哐當哐當…”
那隻瓶子順著階梯一路向下,發出幾聲清脆的喧囂,直到它滾進了一邊的草地裏。才不見蹤影。
一旁的宋城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事情,黑夜中他的眼神清醒卻又迷茫,月光照耀著他的幾鋝白發越發刺眼,刺疼了宋安涼的眼,她記得他今年不過才四十歲,不該有這些花白的頭發,然而為了這個兩口人的家,他卻四處奔波,嚴苛的工作,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偏執,但是她是他的女兒,他知道,他知道他是以一種忙碌的狀態來麻痹那顆塵封已久的心。
有人說人是慢慢變老的,但是宋城,卻是在一瞬間老去的。
她記得她五歲那年的初夏,也是這樣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也是這樣一個路樹成蔭的六月。
那時候他們還住在以前的老院子裏。破舊的木門被拍的吱吱作響,打開門的時候,隻見一個狼狽的女人癱坐在地麵,臉上略有些傷痕。
他扶起她,說“晚上,地涼,花梔,回去吧”
他叫她花梔,她卻淚流滿麵。硬是坐在地上不肯走。
宋安涼認識這個女人,當時她也是這種樣子,臉上哭的很是狼狽,她還問“她是誰”
他答“是你的媽媽”
而現在,她的媽媽就在門外,她伸出小手想去扶起她,但卻被宋城攔住了,他大罵“你在幹什麼?!滾回去睡覺!”
於是宋安涼就回房睡覺去了,卻總是睡得不踏實,她依稀聽見窗外的哭聲更大了,她抽噎著說“為什麼,回不去了嗎?”
他答“花梔,我們都錯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再錯下去,最喜歡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適的,最合適的,才是最要值得珍惜的。”
他說“花梔,你遇到了合適你的人,你要做的就是珍惜,要活在當下,不要讓珍惜你的人,留在過去才能碰到你的影子”
他和上門,熄了燈,悄悄逝去眼角的一滴淚珠。
這一夜,有人好夢睡去,卻有人,一夜無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過,日子過得依舊平淡,不久,就搬了家。
“咕咕~”一聲青蛙叫拉回了宋安涼的思緒,一旁的宋城已經倚著門邊睡去了,發出輕微的鼾聲,宋安涼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枕頭下麵扯出一根發帶仔細端詳,發帶是淺藍色蕾絲狀的,很想是一條薄薄的絲巾,她把它綁在手上,就像當年自己醒來發現這個綁在她窗台上一樣。
床上還擺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衣服下麵還擺著一張小紙條
“帥哥誠可貴,閨蜜價更高!”旁邊還畫了一個手勢,拳頭緊握,兩指分開。
第二天宋城就已經不在了,她記得他說過要去出差幾天的,在那之前會給她在找個學校,就是這個嗎?宋安涼拿起桌子上一張通知書,喃喃道“漢陽高中”再看到入校時間,竟然是今天!可是現在…他看看手表,已經十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