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似乎被人抱起,身上好像也沒有了濕意,我感覺到的隻是溫暖的胸膛,和一顆熾熱跳動的心髒。那一刻我幾乎是近乎貪婪的往他身邊湊去,仿佛隻有那裏才是這世上唯一能溫暖我的地方。
夢似乎綿延了許久,直到我的腦海中隻是一片空白,一切都隻是死一般的沉寂,恐懼和壓抑擠壓著我拳頭般大小的心髒,讓我喘不過氣……也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仿佛找到了一把鑰匙,悠悠然開啟,也將眼前的景象帶給了我:天花板上一盞如水晶般晶瑩透亮卻又好像多瓣秋菊般綻放的吊燈正垂懸在我的上方,我的視線不自覺地移了開去,又轉向灰白色的牆壁、牆上掛著的《蒙娜麗莎》油畫,對麵掛著的液晶電視還有牆的另一邊碩大的落地窗簾。
這裏……這裏怎麼看也是一位非富即貴的公子住的地方,哪是我該來的地方?又哪是我能來的地方?我睜著惺忪的睡眼,一下一下晃著眩暈的腦袋,生怕自己是在做夢,可晃了好幾分鍾才驚覺自己確確實實闖入了一個上等人住的地方。深諳室內設計的我,不可能不熟悉歐洲上流社會居住的巴洛克風格。要說窮苦人可設計不出這種房屋。
我不再驚訝,而是下床拉開了那張碩大的窗簾,溫暖的陽光射了進來,室內的光線一下子明亮起來,我的瞳孔驟縮,伸手擋住了那刺目的光亮。再睜開眼時,已是一片湖光山色,令人心旌搖蕩,久久不敢閉目。在自然麵前,人是多麼渺小,你隨意驚鴻一瞥,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真是一個人間仙境!
我轉過落地窗旁的吧台,掠過桌子上各式各樣的美酒,走下螺旋狀的華麗樓梯,心跳一下一下膨脹,蘊藏不住的喜悅隨著唇角彎起了一個美妙的弧度。如果這是夢,我也隻願永不再醒來。
我望著那張攝影,被勾起了好奇心,便直直走過去,看著女子單薄的背影,長發絲綢般滑下身上一襲淡藍色風衣,頸間係著一條鵝黃色的圍巾,黑色長褲,藍色球鞋,不知麵孔如何,隻看背影便有說不出的嫻雅。“小姐,你醒了!”我迅疾轉過身去,隻見一位五旬大叔傲然而立,眉目間透出清淺的笑意。“好和藹的慈父”,那一瞬間我腦海確實蹦出了這句詞。我不禁愕然,什麼時候我成了他的小姐。
隻見他繼續和藹笑道:“小姐,您剛醒,肚子餓嗎?少爺交代我們如果你醒了就讓你用飯,您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就隻靠打葡萄糖維持正常生命活動,您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呀!”大叔言語間全是心疼和滿滿的慈愛,正好我肚子空的厲害,腳步虛軟,也沒管三七二十一,更不管我是他的“親小姐”還是他是我的“幹大叔”,自是極沒尊嚴的回答了句:“要的要的,飯是一定要吃的,現在就吃!”
他的笑意不斷加深,趕忙叫道:“小茹,快點把飯端上來,小姐醒了,要吃飯!”那小茹果真是百裏挑一的好傭人,話音未落即邁著輕盈優美的步伐微笑著離我越來越近,後麵還跟著整整齊齊的一列,一、二、三、四、五……九、十。共有十個傭人,端著十道菜,往餐桌走去,笑意盈盈,眉目生動如畫。
我勒個去,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十全大補湯!沒想到我奚悅此生還有這待遇!真是可讚可歎!
我撲著跑向餐桌,在眾仙子錯愕的眼神中以極不優雅的姿勢落座,也更加是我對不住他們的“小姐”一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