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君臨翹腿坐在自己的皇位上,一臉天真爛漫的漂亮神情。
藍漱璉深呼吸,淡淡道,“臣隻是想知道——陛下為何不用臣。臣不知是何處冒犯,讓陛下您這樣瞧臣不上?”
箜琮倒吸一口冷氣,震驚的看著藍漱璉——這女人是瘋了不成!居然敢這樣跑來質問!
果然,君臨笑得更加歡快,笑容裏卻隱隱有了殘忍的味道,“哦,朕還不知道,朕何時怠慢了藍大將軍,讓藍將軍您心懷不滿呢?”
箜琮轉開目光,心裏暗暗祈禱,不要再從這金鑾大殿裏抬出一具屍體。今天,天氣是這麼晴朗呢。
漱璉回到宅子,隻覺得渾身虛脫,從裏麵累到了外麵。
夕陽緩緩落下,漱璉緩緩穿過竹林,最後坐在了太陽餘暉可以照到的地方,長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居然真的從那裏活著回來了。
閉目休憩,聽到有人慢慢靠近。漱璉摸到自己腰間的佩劍。
來人輕輕坐在了自己對麵。
“怎麼,看起來很累。”原來是歐陽賜那純美的聲音。
“啊。”漱璉趕忙睜開眼睛,看見歐陽賜幾乎是半跪在對麵,姿勢很是別扭,“你看起來比我還累啊。”
這是真話。歐陽賜一臉疲倦,嘴唇沒有血色,好像很久沒有休息。平時華美流光溢彩的淡綠色紗袍,今天襯在他身上,格外瘦弱無力。即使是倦怠,也是一種病懨懨卻惹人憐惜的美麗模樣。
漱璉馬上注意到,歐陽賜穿在腳上的是一雙淺青的短靴。
淺青的短靴啊。
歐陽賜臉上又是那種旁若無人的別扭模樣——漱璉知道,這樣表情的歐陽賜,十有八九是心情極度糟糕。
“怎麼了?很少見到你這樣累。”他蒼白笑笑,很是勉強。
“嗬嗬。還好。比我預期的要好呢。”說了隻能含糊其辭。
“是因為君臨吧。”歐陽賜淡淡吐出一句。
漱璉沒有驚訝,隻是點頭,“那家夥,不好對付。喜怒無常呢。你今天進宮了吧。”
歐陽賜反是驚了一跳,聲音淡淡發顫,“你如何知道?”
漱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辭,開口,“需要知道的,我可以都知道。身在朝廷,總不至於真的安心過自己的日子打自己的算盤。汙池之中,豈能完璧?”
“你不像是有耳目的人。君臨不放心你,你沒有這個機會。”歐陽賜豈是好相與的主,一針見血,漱璉瞬間覺得狼狽。
“不錯。”漱璉苦笑,“我現在是又瞎又聾,前程一片漆黑。不過……再怎樣愚鈍,對自己身邊的人,總是有些了解的。也許不全對,倒是自信自己不會錯得很厲害。”
歐陽賜低下頭,細長的手指在草地裏不停轉圈,越來越用力,似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掰斷似得。
看起來真是煎熬。
他忽然冷笑下,“那你還不至於知道,我是君臨的男寵吧。”
漱璉猛然抬頭。時間瞬間靜止,他絕美的容顏留下了深深刻痕,幾乎把藍漱璉的心都穿透了。
漱璉直視著驚如天人的男子,半晌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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