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苦笑,看來是注定了讓我不要打這個電話。
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客廳傳來細微的聲響,大概江淮錦也沒睡,起來倒水喝。
陽台是全開放式的,透過這,我能看到倫敦五彩的世界,歌劇院,維多利亞女王博物館,他們閃爍著燈光,告訴你,他的繁華。
我無聲抬起頭,看著那輪明月。夜再一次靜了下來,細碎的風吹起耳邊的長發。
終於我偷偷在心底叫出他的名字:諾白。
諾白,今天的倫敦陽光很好,每次陽光特別好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你的笑容和身上的暖意。
諾白,你的名字,是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諾白,隻有這樣的深夜,我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想念你。
第二天,艾瑞克打電話告訴我們,可以去醫院看報告。醫院很近,可是我們卻走得很慢,江淮錦一路都在沉默。
從他昨天親眼看到我那樣撕心裂肺的吐過後,一直是那樣的表情,不多說話,也不嬉鬧了。反倒我自己看的很開,無所謂的樣子。
可走的再慢,終歸有到達的時候。
艾瑞克,凝重的看著我們,抱歉的說道“I‘msorry”
江淮錦聽到他說抱歉,把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你沒事道什麼歉!我不要對不起!”
他的行為有些過激,驚動了一旁的醫生護士,讓我微覺頭痛“你難道還不讓人家說實話麼?”
“他是個騙子,庸醫!”
“是你自己要求人家為我醫治的,江淮錦!受人幫助後,你能不能想想自己?艾瑞克已經封刀,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封刀,可你是在強人所難,為什麼不心存感激?”
他呐呐的看著我,仿佛不相信這些話是我說出口,而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好像已經癌症晚期的人不是我,我在說的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路人甲。我伸手拉住江淮錦,輕聲道“別鬧了。成熟點。”
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特別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我可以那樣冷靜的去對待死亡這件事,反而是江淮錦看著我的眼睛,一下沒忍住,紅了眼眶。
艾瑞克,沉默的看著我們,最後說道“But,i.hope.you.don‘tgive.up”
“別放棄?別放棄你給我說什麼sorry?”
艾瑞克又隻是低著頭不說話,根據檢查報告的概述,我之前的病情控製的很好,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在一個月內加速惡化了下去。艾瑞克給了我一整套的治療方案,化療,藥物。
回去的路上,人海茫茫,在那麼多的人群中,把我們襯托的越發渺小。我突然心血來潮,對江淮錦說道“我想剪短頭發,好不好?”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當我坐在理發店的鏡子前,年輕的發型師撫著我的一頭長發,一雙湛藍的眼睛,可惜的問“Are.you.sure?”
我應了,堅定的回答“Yes.”
眼看著剪刀手起刀落,一頭海藻般的長發隻剪到耳根。從小到大,我一直沒有剪短過頭發,第一次看到自己短發的樣子,竟奇異的把臉襯小了。我不發一言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年輕的發型師,低聲說道“Do.I.gather.from.the.look.on.your.face.that.you‘re.not.pleased.with..the.result?”
我輕搖了下頭“No,i.like.”
從理發店出來,江淮錦始終沉默,他好似一下子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我不習慣這樣子的他,調笑著說“頭發剪短感覺不一樣了,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