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跟著蕭清河進了濟世堂,隻見一間古香古色的中醫診室中,坐滿了等待看病的病人。
這間診室裝飾古樸典雅,幾根梁柱采用的都是昂貴的殷紅楠木,屋內檀香紫煙繚繞,雅靜別致,讓人心生安寧。
而診室的正上方,懸著一把鎮宅之劍,劍下方則是陰陽太極圖,旁邊刻著一篇湯頭歌。
蕭家是中醫世家,在東海名氣不小,而蕭清河的醫術也是非常高超,所以慕名前來的病人幾乎天天是排著隊的。
而中醫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叫看病不過酉時,一來是因為凡事有時有節。
二來也是因為,酉時一過,天地間陰陽交替,正氣不足,一個不留神,醫生本人也容易被病邪之氣侵害。
再加上蕭清河上了年紀,精力有限,所以規定一天隻就診五十名,過了的明天請早。
所以每天都有大把排不上號的,這也導致他的掛號費比一些大醫院所謂的專家還要貴。
先前都是蕭凡在坐診,如今大家見蕭清河回來,都是驚喜地打著招呼。
蕭清河也和善地招招手,隨即坐到正中央的黃花梨椅子上,又邀請陸軒從旁坐下。
“凡兒,給陸醫生泡茶。”蕭清河道。
蕭凡哦了一聲,隨即極不情願地去到後堂,而在場一眾病人都有些驚訝,紛紛猜測起陸軒的身份。
此時診桌前坐的一名患者是位約莫六十來歲的老人,麵色有些發黃,一直捂著肚子,有些坐立不安。
“蕭醫生,我最近有些便秘,都快半個月了,實在難受啊。”
這老人叫苦道。
蕭清河替他把了把脈,心下了然,隨即又看向陸軒,道:“陸醫生,你要不要也來看看?”
陸軒也沒推脫,作勢在老人的寸關尺上搭了片刻,便鬆開手,點點頭。
“陸醫生,要不咱們一起開個方子出來看看?”
蕭清河問道。
陸軒點點頭,兩人隨即同時揮筆寫下方子,再一起亮出。
隻見兩人方子寫得一模一樣,蓯蓉胡桃粥。
這是一道藥膳方子,針對這些老年體衰的患者,用食療的方式要比服中藥來得更柔和。
兩人相視一笑,不過蕭清河細眼一瞧,卻發現陸軒寫的方子竟多出一味生地。
“陸醫生,病人這屬於陽虛型便秘,脈沉,肢冷,乃是下焦陽氣不足,氣化不利導致,所以我才開蓯蓉胡桃粥來溫補腎陽,溫肺潤腸。
可你這方子裏的生地,甘、苦、寒,屬陰性之物,與方子中的其它幾味藥藥性相抵,又如何能起到治病之效?”
蕭清河迷惑不解道。
陸軒笑了笑,沒回答,反而對那患病老人問道:“你是不是每天早上起來口水中必有血,而且經常頭暈目眩,心悸健忘?”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老人訝異道。
“我觀你麵色萎黃五華,脈成細數,就知道你腎陽不足,逼陽上越,才會晨起口水中有血。
再加上你陰血虧損而腸道津枯液少,所以才會時常頭暈目眩,心悸健忘。”
陸軒緩緩說道。
旁邊蕭清河一聽,登時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又加了一味生地,以此涼血潤燥,協調上下陽氣的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