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東林黨”的外延無際擴大,將所有不願依附自己的人統稱為東林黨;同時為了安慰因與東林黨結怨而歸順自己的諸黨黨徒為自己賣命,又使人作《三朝政要》,將“三案”翻了個底朝天,他以朝廷的名義公布了一個“東林黨人榜”,列異己分子及在“三案”中得勢的大臣共三百零九人於其上,榜上有名之人,除前後諸君子外,又有刑部侍郎王之束因在梃擊得罪浙黨黨徒而被餓死獄中,禦史夏之令因彈劾魏黨黨徒被拷死獄中,中書舍人吳懷賢因擁護楊漣被拷死獄中,後軍都督府經曆張汶因酒後指斥魏忠賢被拷死獄中,吏部尚書趙南星維護諸君子、彈劾魏黨崔吳秀被遣戍並氣死於戍所,揚州知府劉鋒因在其所作詩中有“陰霾國事非”句暗指忠賢亂政而被破砍頭示眾——可笑魏忠賢一字不識,卻也興起文字大獄!據《明史》記載,在魏忠賢發動的這場浩劫之中,冤死詔獄者有數十人,下獄謫戍者數十人,削籍奪官者二百餘人,其他因受牽連而遭革職貶黜者不可勝數!其時朝野上下殺機四伏,空氣之中都彌漫著血腥。
在這場地痞流氓與正直士人的較量中,魏忠賢大獲全勝。是的,一朝把權來掌,管教雞犬不寧。這樣的人沒有是非觀念,隻有權力、財富和永遠填不滿的欲望。他們下手狠,出招毒,像東林黨人那樣用對付一般人的方法對付他們隻能自討苦吃。
12.別鑽進錢眼兒不回頭
有以智求財,有以財求財,有以關係求財,還有以權求財。不論以哪種方式求財,千萬不要鑽進錢眼兒不回頭,那就成了隻認孔方兄。
不認爹和娘。尤其以權求財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人還偏把這項“事業”做大了,大到驚天動地。
和砷總是陪伴在乾隆身旁,禦駕所經之處,即是他向各地官員勒索錢財的大好時機。乾隆四十五年,皇上第五次南巡,沿途經過直隸、山東、浙江等省。一路上,和坤橫加勒索,把竹杠敲得梆梆響。禦駕行經揚州,乾隆見揚州街景繁華,民生富足,心中大喜,重重賞賜了揚州當地的官員,並賜宴眾鹽商,因為揚州行宮是鹽商們捐銀建造的。宴罷和砷將兩淮鹽政征瑞叫到麵前,向他提起了一樁案,是乾隆三年時的事情。原來乾隆十一年至三二年,兩淮預先提取鹽行四百幾十餘萬兩,共得合銀一千餘萬兩,然而,曆廚;的鹽政將這筆資財均朱奏請充公。後來,於乾隆三十案發,兩淮鹽政及各地與此牽連的官吏都受到了嚴懲,可是接任的鹽政,仍然尋找種種借口上繳極少,直到乾隆四十四年的十幾年問,總共償還同庫隻有六百餘萬兩,仍欠內務府五百多萬兩。當年和坤就是見兩淮鹽政是個獲利頗豐的職位,才以前任鹽政征繳不力為由,將前任兩淮鹽政彈劾罷官,安排上了向他行賄的征瑞。此次,和砷陪同乾隆南巡,親臨揚州,見此地如此繁華,鹽商眾多,生活奢靡,不禁開始覺得平日征瑞給自己的進獻有些寒酸了,心中頗為不滿,於是便借機向他提起舊事,再敲他一筆竹杠。和砷說完舊事,不陰不陽地說道:“你也應該想清楚,你所欠的一千多萬兩銀子,還了多少?是誰幫你減免的?你到底從中收了多少銀子,你清楚我也清楚,皇若問起這件事來,定會勃然大怒,我可不一定能保你了。”征瑞如何不懂,他的兩淮鹽政職位本來就是靠著和坤才得來的,倘若和坤變臉,自己的發財夢也就破滅了,那源源不斷的銀兩隻能眼睜睜看著流入別人的腰包。
征瑞隻能唯唯諾諾地不住點頭:“小的每年向上交納十萬兩,其他的節日也斷斷不曾少過,希望大人能體諒下官的難處,小人這就回去籌措銀兩,請大人盡管放心。”
和坤見征瑞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而且表現得如此老實,就放緩了氣說道:“其實,你也不必過於緊張,你若實在還不上內務府的銀兩,皇上還能逼你跳江不成。皇上此次南巡,你接應周全,使得尼顏大悅,比前幾次都要高興,對你不也是大加讚賞嗎?這不是,還賞賜你頂戴花翎。”征瑞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叫來了心腹鹽商,籌措銀兩,又給和邢送去了十萬雪花銀。然而即便如此,征瑞的兩淮鹽政的肥缺不久還是被和坤“賜”給了揚州鹽商汪如龍,原因是汪女龍給他送去的是白銀二十萬兩。征瑞被無端免官,心中不平,等劍他得知內情之後,卻也無話可說了,隻好悻悻地離去,後悔不迭。
在和坤眼裏接受屬下的賄賂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替人辦事天經地義地要拿報酬,隻是和坤在收取賄賂的同時,還勒索敲詐,即使是朝廷大員的東西隻要他看中了,也會毫不客氣地當麵索要。
朝廷中每隔幾年就會命各地的大臣回京述職,以檢查全國各地的治理情況,地方上的大臣進京都會攜帶一些珍稀之物,作為貢品進獻皇上。
乾隆五十四年六月,兩廣總督孫士毅從安南前線回京述職。總督被稱做“封疆大吏”,掌管一省或幾省的行政,是朝廷中的大官,一般都是皇帝極其信任之人,在朝中的地位頗為尊崇。一般的官員對他們都敬畏非常,惟獨和坤恃寵放縱,連孫士毅的東西也不放過。孫士毅前往金鑾殿麵君,在宮門之外偶遇和砷,和坤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個什麼東西,就向他要來一看,原來是一個用珍珠做成的鼻煙壺,大如雀卵,雕刻精巧,晶瑩剔透。和坤一見,便愛不釋手,口中連連稱讚,把玩了一會兒,就對孫士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