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阿方索伯爵是不可能了解,因為他在年初的一次小手段造成的另外一個伯爵的暫避,會最終造就一個什麼樣的人物。阿方索伯爵此時如同壓抑了很久的抑鬱症患者,他高聲大笑著,仿佛對麵的那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人在說一個引人發笑的笑話。
“你是說,隻要本爵撤軍,就赦免本爵無罪?”阿方索伯爵快笑斷了氣,他幾乎要從騎士們的保護下伸出身子來大口的喘氣了,幸虧效忠阿方索的騎士們意識到麵對魔法師,這樣的動作顯然不妥,於是阿方索伯爵很快就被重新保護起來了。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法師塔的克萊門特·艾倫大師。
不光是他一個人來了,裏伯拉斯法師也來了。
“正是如此!”艾倫精神看起來十分的旺盛,他用自己自信的一麵與這個強權伯爵相碰撞。
“你又能代表著什麼?憑借你們手下的這些傀儡?還是你的那些不能出首都二十公裏,連殺隻雞都要再三申請的魔法師?”阿方索伯爵嘲笑道。
“你攻城,法師塔騎士團會給你們嚴重損失,你撤退,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艾倫大聲的說道。
“安全。”阿方索伯爵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將右手舉了起來。
隨著伯爵的這個動作,無數的十字弓兵和長弓手將自己的箭簇瞄準了相比而言單薄的要命的法師塔騎士們,轉輪上弦器發出的“滋滋”聲讓阿方索一方的士兵振奮無比,而在首都城門口,除了那幾千個毫無知覺的法師塔騎士,其餘人都相繼膽寒不已。
“告訴你,為了這一天,我寧願冒篡改財政部命令的風險,而那個時候,我的士兵,正在西部流血!而首都的救兵在哪?沿途國防軍和城防軍的援助在哪?各地的騎士團成員又在哪兒?”阿方索伯爵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性,他指著自己的士兵、軍官和騎士們,用自己渾厚洪亮的聲音鼓動著:“我的士兵在毫無節製的死去!更可怕的是毫無意義!他們為了什麼?保衛國家!而你們為了什麼?僅僅是爭權奪利而已!他們無地埋葬,隻能埋屍戰場!而你們哪怕死了都將自己藏在金壁輝煌的棺材裏!他們除了生命和武器沒有一切!而你們呢?嗯!王宮、元老院,還有你們法師塔!你們擁有無數的鑽石和金子,你們擁有這個世界上已知的所有的奢侈!現在我們終於苦盡甘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克瑞斯人被我們打退了!而我們也兵臨城下!現在你讓我撤軍?讓我們撤軍!就是我願意,我忠誠的部下們願意麼?士兵們!你們願意麼?”
阿方索伯爵激動的聲音在對峙的兩方回蕩著,而接下來這些曾在雪地裏留下長達千裏腳印的戰士們的齊聲大喊讓艾倫大師的一番努力變成了泡影。
“不願意!殺光他們!”
阿方索伯爵的軍隊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吼出可以震動天地的巨聲。
“你認為你可以跟整個巴克斯對抗麼?你願意與所有的泰拉人為敵麼?”艾倫看局勢越來越難以控製,他的聲音也變得更大了起來。
“我是泰拉人的子孫,自然要泰拉人認同,可惜,並非所有,隻要大部分就可以了。”阿方索伯爵的聲音蓋過了艾倫的聲音。
“難道你們非得看到泰拉人之間的自相殘殺,血流成河麼?”艾倫指責道。
“那是你們願意打,我的將士們在西部已經受盡了苦頭,也不怕再多一條!”阿方索伯爵大聲說。
阿方索伯爵沒有等到艾倫反駁,他遙指高聳的城牆,說道:“那是將近五十米的城牆,建造這個宏偉的建築和裏麵的那些東西流幹了五十萬奴隸的鮮血,我的軍隊在西部打了仗,打了許多仗,麵對的城牆最高也隻有十二米,他們都勝了!他們代價巨大!然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將會有人來買單!財政部是不可能,他們明確說不可能,國王陛下也不可能,他忙著對付他的叔叔和那些該死的元老!所以,我告訴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拿!五十米!僅僅是多跑幾步的問題!”
“誰都知道西部的那些慘案是你做的,現在你親口承認了。”艾倫說。
“沒錯!他們隻是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為什麼全國各地的軍隊都沒有去,而隻有我們南克羅諾斯的軍隊去了?他們本來該在家裏享受一切,現在出現在你麵前的,不足我將他們帶出領地的時候的三分之一!他們本來是快樂的農夫、市民和匠師,而首都逼迫他們成為了士兵!”阿方索伯爵揮動著手臂,又一次在自己的軍隊裏播撒了狂熱的種子。
“陛下給了你財政部駐外的副代理,給了你全權,你還要什麼?你一次又一次的修改法令,一次又一次的訛詐,一次又一次讓領主們怨聲載道的征稅令,這些首都都滿足了你,你還能要什麼?”艾倫此時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他快控製不了局勢了,而裏伯拉斯隻能騎馬上前,在他後麵拚命的扶住他,魔法師身體的贏弱看起來已經在艾倫的身上產生了跡象,裏伯拉斯並不擅長口才,至少現在他所能做的,僅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