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加文正對庫克說自己這個設想的時候,王後殿下已經再次畫好了妝,從化妝室重新來到了通向她臥室的走廊。
對於她這樣身份高貴的女人,一天可能會畫上許多次妝,根據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客人,她必須以不同的麵貌去麵對,化妝的時間,無論是王後還是小市民,所擁有的價值都是一樣的,安妮王後當然沒有忘記獲勝的西裏爾子爵,她就要派人去請了。
“啊,什麼?國王剛才來過。”當紛鬧的場麵從王後眼前淡去的時候,她現在已經走在通過她臥室的那條長長的走廊上了,不過出乎告訴她消息的侍女的預料,王後的臉上波瀾不驚,隻是對侍女說:“我知道了,西裏爾子爵還在外麵,現在你去子爵那裏,讓他去我那裏。”
王後用手在臉上摸了幾下:“我希望在十年以後,還能這樣做。”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很顯然,王後現在其實已經忘掉了那個被砍掉頭的俊美少年,巴利的死在她的心裏或許真的微不足道吧!
至於這個外表是不是代表王後心裏真正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後身後仍舊跟著兩個隨身的侍女,她們最近的職責就是在王後回到臥室的時候給王後打開那扇門。
“好了,這裏用不著你們,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拉鈴通知的。”王後說道。
王後的語調變的漠然而機械,這是她這個地位的人對仆人的一貫語調。
“你先我離開這裏,而你永遠不會先我回到這裏了。”當王後身邊的侍女都走光的時候,她對空氣輕聲說。
“王後殿下,這裏完全屬於您了。”加文的聲音在王後的背後響了起來。
“喲,小加文,你來的比我想象之中要快的多。”安妮王後換上了一副笑臉,轉過身來,她麵對的是加文那蒼白的臉和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鎧甲。
“殿下叫我,我就來了。”加文此時完全沒有感覺到奧爾登國王和安妮王後之前所給他的那種上位者的威壓,而麵前的這個女人……加文不禁回味著他與巴利決鬥之前王後那個讓人覺得意猶未盡的濕吻。
庫克已經提前離開了——確切來說,是準備白天所要做的某類事了,而剛才與兩個阿爾伯特產生的矛盾此時顯得已經對加文毫無影響了,至少看不出加文有為此擔心或者憤然的跡象。
沒有跡象就是好跡象,這是通用的觀點。
“您來這裏要做什麼?是您屬於我,還是我屬於您呢?”王後微笑道。
“您的承諾和我的承諾。”加文回答道。
“上天造人,首先是男人,然後是女人,然而在這個時代,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總是能夠掌握著男人的命脈,這是這個世界的關鍵。”安妮王後說。
“正如同您叫做安妮,而我叫做加文一般,王後殿下,您希望我怎麼做呢?”加文對安妮王後欠身說。
“現在的時間是屬於您的,我保證過。”安妮王後那似乎贏弱不堪的女性身軀好像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現在正在搖晃不已,“難道您不覺得累麼?那邊就有一張床。”
“不,王後殿下,雖然微臣並不覺得這有些荒謬,不過我仍舊認為現在是不合適的。”加文的心中突然感覺到了一些恐慌,近乎於慌不擇言了。
“那您希望怎麼樣呢?”王後輕聲說,然後她徑直走向她那張精致漂亮的雙人床,輕輕的坐下,“您難道不來麼?您過來,難道僅僅是要對我說一些客套話麼?”
“不……不是……”加文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來,或許這裏永遠不會是他的戰場,而他幾乎要懷念與阿爾伯特兄妹爭吵的時候的毫無顧忌了。
“加文,您難道怕我麼?在您來到這裏的時候,似乎膽量還沒有現在這麼小呢!”安妮王後微笑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坐在我旁邊好麼?你此時可以把我看成安妮,而不是王後殿下,這樣您的膽子就比較大了。”
“您嘴裏說著並不荒謬,其實您的內心,還是認為這是荒謬至極的,我希望您能夠這樣想,您不是與看上去至高無上的王後在交往,而是與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叫做安妮的女人在交往,您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安妮王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