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阿爾伯特伯爵閣下。”馬克笑嘻嘻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而對自己的哥哥和弟弟眼中爆發的怒火視而不見。
“巴克斯王國和克瑞斯王國都在同一片平原上,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者的矛盾向來已久,根本沒辦法轉圜。而這次的征稅令證明了國王陛下有可能對克羅諾斯山那邊的克瑞斯王國做出一些舉動,我們這些東部的領主就像您說的(這個時候阿爾伯特伯爵意味深長的看了馬克一眼)那樣,實力巨大而各自為政。”
“而我們這些東部領土的更東方的地方是廣闊的草原和一些非文明人組成的國家,但是那裏百年來都沒有對巴克斯王國發動入侵戰爭了,國王陛下自然就想當然的以為東部領主們的存在僅僅是一種對他王權的威脅,他會放心麼?”
阿爾伯特說到這裏,馬克笑了笑:“這與您這麼膽小的鑽進森林裏有什麼關係呢?”
伯爵沒有生氣,他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告訴您這是避難您肯定不信,雖然羅魯濱遜少校背後的靠山是阿方索伯爵和親王殿下,但是您得罪他的事情所能起到的效果,畢竟有限的很。”
“父親大人,您的意思是……”安德烈斯·阿爾伯特子爵首先反應過來了。
“假設您是國王陛下,您會對一個隨便被一個少校嚇了一下就慌忙帶著家眷躲進森林的領主忌憚麼?”阿爾伯特伯爵笑道。
“您是在……示弱?”阿爾瓦問道。
“沒錯,所有人都對我的膽小來嘲笑我,但是當他們禍到臨頭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
前麵的路被士兵們開了老大一段,阿爾伯特沒有理會自己的三個兒子,一揮馬鞭,這匹血統純正的白色名馬就脫離了眾人一大截。伯爵的大兒子和三兒子跟了上去,他的二兒子的速度仍舊是原來的樣子。
“嘿,看起來現在要有意思的許多哦!”馬克突然笑了,笑的很燦爛。
說實在的,阿爾伯特伯爵一家與這個二少爺的關係怎麼也都有一點微妙的感覺,如果讓陌生人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會相信他們之間竟然是父子。
不過無論是後麵大車們上的女人,仍舊騎馬走著或者在一邊休息的騎士,還是那些走路的士兵,還有那個唯一跟來的奴隸,都沒有看出剛才父子四人的對話代表著他們之間有什麼別的關係。
“伯爵大人說今天要宿營,希望前麵有一個現成的空地,否則我們還是要去清理一下,那可不是人幹的工作。”卡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一斧頭砍掉了一旁擋路的荊棘。
“可是我們確實在幹著這活兒啊!”科林說,他手下也沒慢著。
士兵們的胸甲和隨身武器早已經除去放在後麵運送輜重和消耗品的大車上,他們穿的是短而透氣的汗衫,拿著斧頭和鐮刀的他們愈來愈熟練的為自己身後的貴族們清理著道路。
“如果我們將來退役了,估計回老家除草用不著手忙腳亂的了。”卡倫笑道。
“看我們的小家夥,他可是幹的十分有勁啊!”科林說。
果然,科林一說,卡倫也發現加文大汗淋漓,手下的斧頭勁道大的出奇,竟然沒有勁力衰竭的情況。
“嘿,沒想到他的力氣還真不小。”卡倫笑道。
“我也沒想到,平時他的表現總是讓人覺得這小家夥很瘦弱,沒什麼力氣,不過現在想了一想,他在蒸汽裏掙紮了幾年,好歹也算是一種不算很正規的訓練吧。”科林說。
“說的也是,他的皮膚是那樣的白,與我們這種人的皮膚完全不同,如果我不認識他,你向我介紹他是阿爾伯特伯爵的四公子我都願意相信。”
“哎!我可不向你介紹。”
“我沒說你向我介紹,換別人行不行?或許這個男孩今後的成就會了不起的,我在塔樓守衛了十幾年,還沒有見過這樣特別的人呢!”
“見鬼去吧!卡倫!他現在隻是個奴隸而已,即使以後有什麼發展也需要到他變成自由人再說。”科林再沒有理卡倫的呱噪,手下加緊了砍灌木的動作。
真是一次別扭的行軍。
很不幸,如同卡倫所說,到了晚上也沒有找到可以駐紮這麼多人的空地,於是士兵們隻好在森林內清理了一大片樹木,將四圍用砍下的樹幹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