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急風驟雨(1 / 3)

夜幕,突如其來的雨霧洗刷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對於這種早晚反差稍有些大的天氣,有一些人可能會暗罵誤事,因為他們整天都忙碌奔波於生存與責任之中。而還有一些人,他們應情應景的,恰當的把它與城市的融合看作一種朦朧之美,為之讚歎,欣賞。最後還有最少的一小部分人,他們雖不特別,但卻也不屬於前麵兩者,而此時此刻,他們正身處於這座城市中最昏暗的另一麵,這場不請自來的大雨也連同他們的故事一並到來。

閃電的光耀映亮了某處街道上的一輛前身已殘破不堪的商務吉普車。下一刻隨即而來的轟然巨響讓我從昏迷中驚醒過來,全身上下碎裂般的疼痛似乎正在暗示著自己已經回歸到現實。

“該死!林音!醒醒林音!穀宇,蕭冉!學長!你們快醒醒…醒醒!…”

我強忍劇痛顫巍的解開束縛在身上的安全帶,試圖確認車裏其他人的安危。經過幾番嚐試以後,我確認了身旁的女子跟後座的二人都還保持著微弱但平穩的氣息。期間坐在第三排的學長也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悶哼,算是告訴我所有人都還平安…得知各位都還安好這才讓我鬆下了一口氣,真不知道現在我是應該感到幸運還是不幸。

稍加休息後我咬著牙齒用最後一絲力氣強行將車門打開,可長時間的擠壓和經過剛才的重創早已讓我的雙腿麻木失去了知覺,以各種怪異姿勢嚐試移動的我,直接就紮倒在了車身一旁的水泊裏,冰冷的雨水僅用了幾秒鍾就將我身上全部的衣服都打了個透,衝洗著我皮膚上的血跡…經過長時間擠壓導致充血,疼痛和暈眩的狀態似乎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我貪婪的汲取著氧氣和地上的“水分”,這應該是我現在唯一可以保持清醒的辦法。

哢噠,哢噠…

我忘記了我當時就那樣癱倚在車旁堅持了多久,忘記了我都用了些什麼辦法勉強的維持著神智,一雙漆黑的皮鞋進入了我的視線,盡管在這種天氣它也一塵不染幹淨如新,它敲打地麵的聲音猶如天籟,我發誓那是在我一生當中見過的最缺乏冷酷,最讓我感到溫暖的皮鞋…

“救救我們…”

雙眼漸黑,我不確定那雙皮鞋的主人是否聽見我的求救,更沒能看清他當時那一臉怪異的表情…我看著自己暈倒在車旁,看著後一刻的夜空和城市皆被墨黑色所吞噬。

不知道本是應該在暈眩後的自己為什麼當時會變得那樣清醒,更不知道如果是生死邊緣為何又讓我失明。我變得不安,拚命的揉搓著雙眼,知覺和疼痛感似乎都還完好,直到眼角處逐漸閃爍出了點點螢光,我分不清這螢光是出現在我經過擠壓的眼球中,還是存在於外界的環境之中,這怪異的感覺一度讓我認為我正行動在我自己的瞳孔裏。當時似乎過了好一段時間,我的視覺上才恢複了些許知感,漆黑如墨的四周變為昏暗,簡陋的映襯之下,我現在應該已身處另一個地方,一個洞穴?或者是一個隧道,但無論是前麵兩者的哪一個,它都近乎“龐大”!而對於我,不管這是哪,不管我是如何來到這裏,此時我腦中充斥著的隻有無助和迷茫。

身邊的朋友們也早已不見了蹤影,饑餓跟疲憊感愈發強烈。我努力的保持清醒,回憶在這之前的每一個細節,試圖給自己一些答案,或者說僅僅隻是尋找一點方向和麵對現狀的勇氣…

記憶之中我正握著方向盤跟身旁的女人說著什麼,還不時的看一看後視鏡裏的幾個人,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身後兩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正在搶著一張地圖大大咧咧的爭吵著什麼,最後一排較為年長的男人毫無遮掩的笑著,還有年長男人身旁的那個女人,也隻有這個女人冷淡的麵對著眼前的一切,她似乎發覺到我的目光,也緩緩的向前看了過來,對視的那一刻,我沒能看清她的臉,應該是在向我說著什麼。然而也就是那一刻,一聲巨響還伴隨著隱約的鳴笛聲。我們的車硬生生的被迫“停”在了馬路中央…再其他的我就真沒了一點印象,比如在我暈倒之後看見的那個男人,我又是如何來到這裏?就算拋開問題不說,單單這些模模糊糊的記憶碎片就已經讓我著實倒吸了一口涼氣,車身停止前進的那一刻,那些肉眼可見的波動,眼睜睜看著車身在與空氣的“對峙”下擠壓變形。還有當時後視鏡裏那三個人的表情,簡直糟糕透了…等等,這裏不應該是這樣的,當時是隻有三個人麼?雖說我們出發時連同我一共是五個人這是沒錯,但為什麼我朦朧之中記著期間車裏應該是有四個人!還有記憶裏的那個女人!如果說單獨在這種在數字上的憑證,我可以非常確定當時肯定是四個人,但是要說逐一記起還真是的確有些混亂。不過那個女人應該並不陌生…

“嗚……”

回憶間,我所在位置的左側前方突然出現了一些帶著紅暈的光輝,它逐漸擴散,還伴隨著火車行進時鳴笛的聲音。我眯了眯眼睛,試了試手和腿的知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給予的負擔,我便倚著牆壁爬起,向光亮摸索了過去。這洞穴也確實有些奇怪的,牆壁隻能在觸覺上感知,也就是說,我眼睛上看過去隻能看見一些淡淡的光點,用手觸摸才能感覺到牆壁的存在。而在這之中行走,我可以這麼形容,漂浮一般!如果這光亮不是我在極限狀態的幻覺,出去之後,我一定要查明來曆。

這是…黎明!

我探出洞穴的一刻我真的有些震驚了,大雨似乎還未停止,巨大的紅日就在我眼前的不遠處逐漸升起,我似乎都能感覺到它灼熱的溫度。腳下是一條看似已經荒廢了很久的火車鐵軌,來時的隧道洞穴也早已沒了蹤影,周圍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道。血腥從何而來?鐵軌兩側長滿了枯萎的雜草,而在那之上,是不下千具的死屍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