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封驀那張臉狠戾到幾乎真的快要讓他剛才的那句話變成事實的份兒上時,阮阮趕緊蹭過去一把摁住了封驀的手,然後學著封驀平時牽著她的那個樣子牢牢的牽著封驀的手,用眼神示意封驀,讓封驀千萬不要動怒。
畢竟,在封驀和阮阮的心裏早就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姚景塵現在早就已經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了,他們要是忍不住跟瘋子去較勁的話,那這勁恐怕是一輩子都較不完了吧。
阮阮握著封驀的手,輕輕的用她的指腹在封驀的手心裏麵似有若無的安撫著封驀,然後湊到封驀的耳邊小小聲的對他說,“我不是要勸你對姚景塵要有多仁慈,但我們還是先把他到底想要幹什麼搞清楚再說吧。要是到最後他真的還是這樣出口成髒的話,別說你要教訓他,就連我自己都不會放過他的。”
姚景塵眼睜睜的看著阮阮在湊到封驀耳邊去跟封驀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封驀那張依然陰黑著的臉上瞬間就少了些許立即要行動的那種架勢,反而多了一些“我就先看看你還有什麼能耐”的那種不屑的眼神,說實在的,雖然姚景塵從剛才他們一進門到現在在語言上都占著上風,可實際此時此刻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心卻像是正在被眼前這一幕甜蜜的景象一刀一刀的淩遲著,痛到極致,痛到麻木。
雖然他打死都不會承認,可事實卻是,他在羨慕著,狠狠的羨慕著。
“怎麼?阮阮才說了兩句您就不打算對我動手了?這麼說來的話,我是不是還得感謝阮阮‘救’了我一命?這麼說,阮阮現在‘救’我一命就能和我當初救她的那一命相抵消了?這樣的話,阮阮也就不用覺得對我有所虧欠,這樣的話,是不是我和阮阮從今往後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姚景塵,你隻說對了一半。確實,我很感激你曾經救了我一命還照顧了我整整三年,但從今往後我跟你確實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不過,這並不是因為什麼抵消不抵消,而是因為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想和你這樣的人有任何牽扯了。你是不是一個壞人我不知道,但我很慶幸我在你徹底發瘋之前認識到了,你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嗬嗬嗬嗬……我不是一個好人?不,阮阮,你這話真的是有點抬舉我了,我何止不是一個好人?我壓根兒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我的壞,不是從我救你的時候開始的,而是從好久好久以前,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不過,相對於我這種有自知之明的壞人而言,難道你不覺得某些在你身邊自稱好人的壞人,其實才是最可怕的嗎?”
“姚景塵,你拐彎抹角的不就是在影射封驀嗎?封驀是好是壞這件事情我自己會判斷,我不認為像你這種居心叵測的人有資格來指點我和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