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驀明明一聽就知道阮阮是在跟他開玩笑,而且還是那種誰都不會在意的玩笑,可即便是一個玩笑得不能再玩笑的話,阮阮脫口而出的那句“分手”還是尖銳的刺痛了他的。
說起來,封驀這個人真的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唯獨就隻怕會失去阮阮。尤其是他已經不止一次體會過失去阮阮的那種滋味,那種深刻的滋味,這更讓他完全不敢觸碰任何一個和失去阮阮有關的東西和言語。
這種感覺,說好聽點就好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似的,又像是杯弓蛇影的感覺,說難聽點,其實就是他這個人已經被阮阮給“嚇”得有些魔怔了,哪怕隻出現了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的神經都會高度緊張,以至於會出現一些別人可能沒辦法理解的過激舉動。
就比如現在。
阮阮這話音才剛一落下,她立馬就看到封驀的臉色瞬間變得特別難看,而且這種難看中還帶著幾許嗜血般的陰森和恐怖。
起先,因為本來就是隨口在跟封驀開玩笑,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哪句話說錯了,她看著封驀突然沉下來的表情,她還以為封驀是哪根筋又沒有搭對,莫名其妙就生起了氣來呢,可就在轉瞬之間,當封驀那冷入了骨髓的嗓音不偏不倚的從阮阮的頭頂上傾瀉而下的那一瞬,阮阮才陡然明白了封驀那一席陰森的背後究竟是藏著多麼清冷的絕望。
就是有這麼深刻,明明不是多大點兒的一件事,但阮阮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封驀眼神裏和語氣裏的絕望,有那麼一瞬間,阮阮甚至感覺封驀給了她一種隻要她出了點兒什麼事,封驀也絕對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獨活的深刻錯覺。
“今天這話我隻說一次,從今往後,如果再讓我從你空中聽到‘分手’這兩個字,我一定會把你從窗戶扔下去!這輩子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分手?嗬!你想都別想!”
“封……封驀你嚇到我了……我隻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開玩笑?!”封驀怒瞪過來,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對阮阮說,“我封驀就算是拿死開玩笑,也絕不會拿‘分手’這兩個字來開玩笑!”
“對……對不起……我錯了……”在生死麵前,阮阮就算再怎麼委屈也隻能眼巴巴的認慫。
“……”封驀不語。
“對不起嘛封驀,我真的知道錯了……”阮阮可憐巴巴的湊過去晃了晃封驀的胳膊,又可憐巴巴的請求道,“封驀,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就算是玩笑我也不開了,行麼?”
“嗬!你的話能信?同樣的保證,你自己數數你已經做了多少次了?!”
“那怎麼能一樣嘛!我的確以前就跟你保證過絕對不會再說分手這種話了,但我也確實做到了沒有說啊!我今天也隻不過是在跟你開玩笑嘛,開玩笑的話又怎麼能當真呢?”
阮阮不說這番話還好,她這才剛一出口,封驀就感覺她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狡辯還在為自己開脫,這可把封驀給氣壞了,氣得他根本不願意去區分阮阮說的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當真的話,胸中的火氣絲毫按耐不住,盡數從他的頭頂給噴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