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聽阮阮這麼提起，恐怕封驀根本就不會意識到，自己那張冷漠了三十年的臉上最近竟生長出了一根笑神經。
透過阮阮澄澈的雙眸，封驀在這雙閃著光亮的眼球中見到了自己掛著笑意的倒影，也見到了小丫頭如癡如醉的表情。
“你喜歡我這樣？”封驀輕撫著阮阮的頭發，柔聲問道。
“嗯。我不喜歡你老是嚴肅的樣子，凶巴巴的好像隨時都會訓我似的。我就喜歡看你笑，好像從你第一次衝我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這樣的你。”
封驀深深記得，他這三十年來第一次笑，便是在他和阮阮在民政局領證的那天。
雖然那時候是阮阮要求他笑他才笑的，但他卻笑得心甘情願、發自內心。
原來，他的小丫頭縱使逃跑了好幾個月，也從未丟掉過他們之間的任何記憶。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會多笑。”
“嗯。”
阮阮看著封驀溫柔細膩的眼神，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就羞紅了雙頰，隻得拚命的把腦袋往飯碗裏埋，生怕被封驀發現她的囧樣。
晚飯後，阮阮在家裏的院子裏小小的散了會兒步便來了睡意。
當她洗完澡後從浴室出來時發現，封驀竟也洗好了澡換好了睡衣正等在她的臥室裏。
莫名，阮阮感覺有些緊張，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著睡裙的裙擺，屏著呼吸，一步一步緩緩朝封驀走了過去。
“洗好了？”封驀嗓音低沉，在這微涼的夜裏聽起來格外舒服。
“嗯。”阮阮小聲應和著在床邊坐下，和坐在沙發上的封驀正好相對。
“來，把牛奶喝了。”
“噢。”
阮阮從封驀手中接過牛奶抿了一口，突然傳來的奇妙味覺讓她感覺自己一定是腦殘了，不然的話，她怎麼會覺得封驀泡的牛奶比任何人泡的都更好喝呢？！
心有所思的喝完整杯牛奶，直到封驀從她手中拿走了杯子阮阮才猛然發現，牛奶已經喝光了。
“咳咳……”為了掩飾尷尬，阮阮下意識輕咳了兩聲，“那個……我準備睡了。”
“好。”
封驀很溫柔的應了一聲，但卻坐在原處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出去的征兆。阮阮以為封驀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便掀開了被子半躺坐進了被窩裏。
“我的意思是說，我要睡了。你是不是該出去……”
“睡吧”，不等阮阮說完，封驀突然從沙發上起身，又突然在阮阮身旁的床邊坐下，幫她捏了捏被子說，“別胡思亂想，把你哄睡著了我就走。”
“噢。”
話畢，阮阮乖乖的躺了下去沒有再繼續抗議。因為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她嘴上在叫封驀離開的時候，她的心卻希望封驀能留下來。
有他陪著，她才能睡得安穩。
在封驀的安撫下，阮阮很快便安睡了下來，但封驀並沒有像他保證的那樣立即離開，而是繼續坐在床邊看了她好久，直到更深露重的淩晨時分，他才強忍著不舍準備起身離開。
可封驀怎麼都沒有想到，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原本平躺著的阮阮竟突然翻身轉向他這一側，然後迷迷糊糊的伸出她那雙小手抱住了他的腰，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