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茫茫,水勢湟湟,乾道變化,各正性命,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吾知世人,信而虔恐,南山有石,北山斷腸,寶劍出界,未曾臨敵,若伏天下,賢達明智,時已大成,不出待何?”一位身著八卦道服,年過古稀,胡子花白的老人手持卷書,站在祭壇中央,口中不停的念道。
這老人姓常名問天,眾所周知,河南常家以推天斷地之術享譽江湖,但凡江湖中神兵利器即將出世,這常家必要事前推斷一番,然後把消息發布出去,使神兵利器歸於有緣人手中,這一傳統相傳是常家祖先與神祗所定的約定,一直沿襲了數百年,常問天是常家第六代傳人,現在已經八十三歲,是常家最年長,輩分最尊的推算師。
這祭壇四周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鏡子,每個鏡子依據二十八星宿的位置所擺設,都正對著祭壇中央,在祭壇的中央處繪著一副巨大的八卦,常問天一邊口中陣陣念叨一邊繞著八卦遊走。
在祭壇的下麵,站著兩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二人長相一模一樣,是一對雙生子,乃是常問天的兩個兒子,分別是常觀山和常臨水,二人望著壇中,神情緊張,常臨水道:大哥,你看爹能不能推算出來?常觀山答道:這很難說,但是這世間除了咱爹,恐怕再也無人能推算出來了。常臨水點點頭道:爹爹退出了這麼多年,怎麼會突然要推算這等天大的事?常觀山答道:這是天道所驅,想我常家得天蒙厚,懂得這天道地勢,若隻造福自己,怕也難逃天遣。這推算之事本該由我來做,隻是爹爹嫌我修為不夠,所以才親自登壇。正在這時,常問天低嘯一聲,急速發力,繞著八卦越行越快,兩人屏氣凝神,不再言語,隻看著祭壇上的父親。眼見常問天越來越快,最後隻一團人影繞著八卦圖,嘯聲也隨之越來越高,如此行奔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台下二人的手心都已經泌出了汗,生怕父親支持不住,倒在台上,就在這時,隻聽見常問天一聲高呼“時已大成,不出待何?”一道強光從東北方向的鏡子中射出,正照在八卦圖的坎位上。台下二人見此異像,都驚得呆了。
這強光不一會兒便消失了,常問天見強光出現,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緩緩的倒在台上……爹!台下二人驚叫道,奔上祭壇,扶住父親。沒事……死不了……常問天喘著說道,你們倆把消息傳出去,就說………就說……咳咳………就說神刀將會出現在巫枝山……還有……但凡我門中人…..不得爭奪……
蒼茫的古道中,幾名鐵騎軍安靜而又快速的前進著,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腰間懸著一把披風刀,麵色鐵青,一語不發,一味的拉緊韁繩,催促胯下的駿馬疾馳,行不多時,隻聽見身後一聲悲鳴,一匹馬轟然倒下,口吐白沫,不住的喘氣,這幾人一起勒住馬,為首大漢回頭喝道:換馬,繼續前行。正在此時,旁邊一位看似副將的說道:鐵首領,我們已經這樣行使一天一夜了,再不休息,非但馬兒受不了,連人也難以支持啊。
那鐵首領眉毛一皺,隨即說道:兄弟們加緊趕路,待前方尋到住處,再休息不遲,據我所知,前方三十裏處,有一家客棧喚叫“迎清風”,弟兄們到那歇息歇息。眾人叫好,待換過馬匹,一行人向前奔去……
三十裏外,“迎清風”客棧。
這客棧以現在的地圖來看,乃是位於河南和湖北的交界處,在大別山的西麵,是穿過大別山的必經之路,大別山的東麵就是安徽地界,這條路向來就是三省交彙之地,但由於河南安徽湖北乃是內陸之地,來往商販不是很多,因此這家客棧生意也不是很好。
但是今天不同,不知怎的,今天的客人顯得特別多,客棧老板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斷過,但是可苦了客棧的小二,蘇流形從大早上就一直在忙,一直忙到下午,好不容易坐在店裏休息,卻總是心神不寧,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平日裏這荒山野棧最多也不過幾個來往的商旅販客住宿,而今天卻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撥人,搞的蘇流形一直不停的招呼,更為怪異的是,這些人看樣子都不是商旅販卒,一個個執刀配劍,竟都是些江湖豪客,蘇流形總覺得有些事情要發生,卻始終猜不透。
正在此時,客棧又來了兩位客人,一位是年約六十的老者,留著長長的胡須,另一位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跟在老者後麵,一雙好奇的眼睛不停的張望著,看到兩位的到來,蘇流形急忙出門迎道:兩位裏麵請,裏麵請。那老者說道,麻煩小哥,給弄一間房,行走了一天,想歇歇腳了。蘇流形說道,好咧,二位稍等一下。說著走到掌櫃的台前,說:掌櫃的,開一間房。那掌櫃姓錢,名不足,蘇流形常常在背後說他真是名如其人,掙再多的錢,也覺得不足,那錢掌櫃一臉壞笑,示意蘇流形把頭伸過來,蘇流形伸過頭去,錢掌櫃在他耳邊說道:今天客人太多,客房都滿了,你把你的住處讓出來,讓這一老一少住一晚。
見蘇流形麵露難色,錢掌櫃便說道:怎麼,流形,你不願意,想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餓死了,現在隻不過借你的住處一晚,你就不願意了,想你六歲就在店裏,到現在你也有十六了吧,這十年要不是我可憐你,留你在店裏打雜,你能活過今天?蘇流形點點頭,那錢掌櫃麵露喜色,說:你隻消住柴房一晚就行了,死不了的,快去吧。
蘇流形見錢掌櫃一臉壞笑,就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誰知道竟是要求把自已的房間讓出來,無奈之下,隻好同意,當下領著二人來到自已的住處,這是客棧裏最小的房間,蘇流形從六歲就住在此處,將二人領進房中,蘇流形問道:二位可要些什麼吃的不?那老者道,不了,到時自會自已去點的。蘇流形嗯了一聲說道,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說完轉身離去。
那老者初時倒沒留意蘇流形,待蘇流形轉身離去,仿佛猛然想起一些東西,叫道:小二哥,蘇流形轉過身來,問道:老先生可有吩咐?那老者朝蘇流形看了一眼,咳道,沒事,敢問小哥姓名?蘇流形怔了一怔,心中驚訝這位客人為何問此問題,但口中卻答道:姓蘇,名流形。老者暗想:這名字起的好,與道家有緣。口中說道:麻煩蘇兄弟了,現在沒事了,蘇兄自可去忙。蘇流形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叫自己蘇兄,心中不免驚訝,但也沒細想,徑直出去了,一邊走一邊苦笑:怪不得心神不寧,原來今天晚上要睡柴房。
師父,你怎麼對一個店小二這麼客氣,還問人家姓名?老者旁邊的少年在掩上門後好奇的問道,老者深深歎了一口氣,過了一會才答道,臭小子,你懂什麼,剛才那店小二,依我看,比你的天質還要高,想不到在這野僻之地,也竟有這般骨質清秀的人在,可惜啊可惜!老夫真想收了他,要不是。。。。。。要不是什麼?少年問道。沒你的事,老者回道。少年哼了一聲,說道:師父,我倒沒看出來他好在哪了?老者答道:這是自然,待你學好本門本領,便知道了。少年似乎頗為不滿意,說道:師父,你整天叫我背《道德真經》《南華真經》什麼的,什麼時候教我真正的本領啊。老者不回答反問道:背的怎麼樣了?少年答道:我從十二歲開始背,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老者撫須笑道:其實這次為師帶你出來,也就是要傳你本門功夫,少年高興道:師父,你終於肯教我真正的功夫了,那老者又正色道:青林,跟你說了多少遍,叫你背經書是為了打好基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清閣向來道不離武,武不離道,武道一體,我問你,你可知道三清閣名字的由來嗎?少年搖頭,老者說道:這三清乃意取玉清,太清,上清之意,奉老子李耳為祖師爺。那少年說道:師傅,這些我知道了,你快叫我武功吧。
老者看了少年一眼,說:莫要心浮氣躁,你聽好了,本門武學分為三大類,精,氣,神,精為最次,神為最高,練到最高處,單憑意誌,便可懾人心魄,奪人性命,精氣神又各可分為四大真言,叫作道家十二峰,精分別為:站,行,奔,躍,氣分別為:嗔,欲,形,虛,神分別是:不爭,無為,逍遙,歸一。所謂山越高越難走,以後你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的造化,本門武學取自道法,故熟知道家經典為必須,這也是師父要你背經書的目的,道家注重心性的修煉,所以修習道家武學必須時時刻刻深思反省,暗加琢磨,才能有所大成,切不可貪功急進,一味求快,你懂了嗎?少年點點頭。
老者繼續說道:這道家十二峰看是簡單,實則極難,單看一個站字,便要你下一番苦功,來來來,你試我一試?說著往後退了一步,對少年說道:你使勁撞我,看看可否撞得動我。這少年甚是機靈,口中一邊說道,我怎麼敢撞師父您呐,一邊卻走到那老者後麵,趁老者不注意,憋足了氣撞了過去,隻聽見哎呦一聲,那少年仿佛撞到了牆上一般,捂著頭不住的叫疼,那老者哈哈笑道,你這臭小子,連師父都騙,不給你一點苦頭吃,指不定將來壞成什麼樣呢。那少年委屈的說道,師父,你明明知道我撞不動您,還讓我撞,這不是故意懲罰我嗎。老者停住了笑容,說道,青林,不是我懲罰你,而是你一定不要小看這道家十二峰,剛剛我隻是使用了最簡單的站字決,任你如何使力,也不能動我分毫,你在修煉的時候,一定要打好根基,以後才能走得更遠,為師很希望你將來能在武學上能開辟一個新境界,畢竟三清閣百年來,再也沒有人能突破第十峰了,況且,你爹很早就把你送過來,就是希望你練就一身好武功,好接替他的職位,將來你的擔子重的很呐,這天下的局勢,多半也要看你的了,說罷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那少年。
你道這老者為何說出此言,原來這少年不是別人,乃是當今四大王城中的修斯城城主陸言川的兒子陸青林。
公元後311年,鮮卑族貴族蕭氏聯合匈奴共同發起了反抗西晉的動亂,史稱“永嘉之亂”,六年後,晉憫帝被殺,西晉滅亡。滅西晉後,鮮卑族和匈奴由聯合走向了戰爭,在長達數年的戰爭中,鮮卑族最終統一了東方大陸,改國號為“帝都”,建立了鮮卑王朝。
鮮卑王朝建立後,對治理國家進行了長達數月的討論,最終鮮卑王采納了謀臣長孫清的建議:吾朝新興,賴王神文聖武,執掌海內,然東方之地,疆廣人茂,土木難轄。若設一都,則鞭長莫及,百事不順。不若割地為城,下賞封地,派一親臣守之,則吾王莫須諸事親為,隻消上令下從,城中安穩也,況分設數城,兵力均衡,土地相當,彼此羈絆也,一城亂而它城攻,必無憂也。因此,鮮卑王將東方大陸分割為五部分,除中心城帝都外,又分別設了四大王城:修斯,薩滿,波塞,普帕。
這四大王城分別由陸家,蘇家,薑家,姬家掌控,王城設立初期,確實對東方大陸的發展起到了穩定的作用,但隨著四大王城勢力越來越大,現今儼然已經成了各自領土內的一方霸主,隱隱約不再受大帝都的指揮,成為了威脅大帝都最主要的勢力,這也是曆代分封製的弊端。不過四大王城雖強,卻各自懷著鬼胎,彼此並不聯合,於是形成了五城並列的局麵,因此帝都雖不複往日風采,在名義上卻依然統治著整個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