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樹木很多很茂盛。現在是秋天,樹下麵的枯枝爛葉異常得豐富。蕭天鳴從中挑選一些幹燥易燃的枝條倒也十分的方便。沒過多久,蕭天鳴的手上已經撿了滿滿的一捆。
兩頭有話,話說兩頭。蕭天鳴走之後,歐陽芷便蹣跚地來到河邊。按照蕭天鳴臨走時候的吩咐,歐陽芷挽起衣袖褲腿,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張手帕沾點河水,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
歐陽芷的手很細,腿很白。白花花的手膀子和大小腿上布滿了一條條細長鮮紅的口子。口子大小不一,長短各異。長得有七八公分,短得隻有一寸。滲在上麵的血已經幹了。
歐陽芷的動作很小心,每一次擦拭都將力道降到了最小。盡管這樣,但每一次擦拭都會引動傷口,疼得歐陽芷緊咬雙唇,猛吸冷氣。好在現在已是深秋季節,河水已經變得很涼了。冰冷的河水敷在傷口上能起一個冷敷止痛的效果,或多或少地緩解歐陽芷的疼痛。
天逐漸地暗了下來。一縷冷風吹過,歐陽芷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心裏不由得感到一絲害怕。一顆從坡上滾落的石子掉入緩緩流淌的河水“噗通”一聲,嚇了歐陽芷一大跳。
女人心生恐懼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時刻。黑暗帶給了歐陽芷恐懼,歐陽芷害怕地縮緊了手腳,像一頭受傷的母豹子防範地環視著四周,腦袋裏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是不是拋下自己一個人走了?”歐陽芷想到這裏,隨即又自我否定道,“不會的!如果他要拋下自己獨自逃生,在山上的時候,他就該拋下自己,一個人跑了。雖然他有時候很無恥,老是和人家作對,不懂憐香惜玉,但他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幾聲腳步聲。是不是那麼蒙麵人追下來了?”歐陽芷繼續想道,“應該不是他們。他們的人有七個,他們的腳步聲聽起來不會那麼整齊。我不要自己嚇自己。”
歐陽芷聽得沒錯,確實有腳步聲在響,而且離歐陽芷越來越近。
歐陽芷看見一個黑影向自己走來,全身一緊做好了反抗的準備。隻要他敢靠近自己,自己就跟他拚了。雖然歐陽芷現在感到很累,但卻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小芷,是我!”蕭天鳴感受到了歐陽芷的殺意,不禁開口對歐陽芷喊道。
“蕭天鳴,是你嗎?”歐陽芷聽見熟悉的聲音,全身的警惕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癱軟在地上,一陣冷汗從背心往外直冒。
“是我!”蕭天鳴走到歐陽芷的麵前。歐陽芷借著夜空微弱的光亮終於看清了蕭天鳴的臉。一時間各種情緒猶如打翻了的五味瓶瞬間湧向了心頭,歐陽芷不顧一切地撲到了蕭天鳴的懷裏,狠狠地抽泣起來。任憑一滴滴委屈的淚水滴落在蕭天鳴的肩上。
“蕭天鳴,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丟下我,一個人走了。”歐陽芷委屈地哭道。
蕭天鳴抱著歐陽芷,安慰地拍了拍歐陽芷的肩頭:“別哭了,小芷。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這麼漂亮,我怎麼會舍得將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丟在大山裏呢?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老媽欽點的兒媳婦不是。小芷,你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蕭天鳴,我真的很漂亮嗎?”歐陽芷從蕭天鳴的懷抱裏抬起頭癡癡地望著蕭天鳴問道。
蕭天鳴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無論怎麼看,歐陽芷絕對都是一個大美女。
“那你會聽阿姨的話娶我嗎?”歐陽芷接著又對蕭天鳴問道。
這個問題頓時把蕭天鳴問住了。蕭天鳴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腦袋裏不禁浮現出了慕容萱的樣子。隻見慕容萱笑著也對自己問道:“蕭天鳴,你會娶我嗎?”
蕭天鳴的腦袋一下子亂了,情不自禁地將歐陽芷看成了慕容萱。
蕭天鳴沒有想到,平時表現得無比強勢的歐陽芷會主動在自己的麵前摘下強勢的外衣,躺在自己懷裏痛哭。如果是慕容萱,她遇到這樣的情況又會怎樣?她會在自己的懷裏哭嗎?
在蕭天鳴的記憶中,慕容萱似乎是一個沒有眼淚的女孩子。記得十多年前,自己和慕容萱都還是孩子的時候,自己為了救慕容萱被熊在背上劃了一條大口子。那個時候,慕容萱就沒有哭,隻是感激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