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宇豪一大早就被一通電話叫醒,秘書那邊又是抱歉又是對不起的,說是有緊急會議。
從床上翻坐起來,窗外天色明顯還有些暗,周圍有一種屬於清晨獨特的安靜,顧宇豪揉了揉淩亂的頭發,走出臥室。
他以為自己會是起的最早的那一位,卻看見餐桌上半涼的早餐,和顯示陳汐已經離開的便利貼紙。
原來她已經出門了。
拿起貼在清粥碗邊的便利貼捏在手裏,顧宇豪微微一笑,不知對誰小聲說了句,“加油。”
而此時的陳汐,正在一家咖啡館埋頭寫著自己的簡曆,所投的幾家公司意向部門填著的都是——財務部。
正是顧宇豪昨天的話提醒了自己,自己從來都不是無用的人,既然圈裏沒人再要她拍戲,演員她做不成,她也死不了。
是的,畢業於財經大學的她,雖說有這三年的空白期,但在校時的專業成績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大四的幾次實習也找了十分不錯的事務所,相信這些應該都會為她加分的。
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顯示主人收到了新的消息,陳汐欣喜的打開收件箱,發現一件新郵件。
太好啦,她早晨起來投的一封電子簡曆被回複了,要求她參與今日的麵試。
不過,這人事部辦事速度也迅速了吧,也可能是自己剛好趕上了這一批?陳汐對於這件事沒有想得太多太複雜,便立即動身前往郵件上說的公司地址。
不是高峰,陳汐搭上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這家公司的規模不大,位於寫字樓的低層區域,隻是一般的會計事務所,平常幫小公司代代賬,利潤並不多,但很穩定,而陳汐最看中的是它的地理位置——位於市中心,離公寓不遠。
麵試進行的順利,這場麵試就跟其他普通人的麵試無異,麵試官也沒特別在意娛樂新聞裏的她,麵試後便讓她回去等通知,於是陳汐心情大好,中午約了張若晨出來吃飯。
“若晨,到哪了?”眼看著過了飯點,在約定好的飯店坐了一會兒,左等右等張若晨都沒出現,陳汐實在是餓的等不住了,便打電話催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話讓陳汐有些沮喪,“陳汐,對不起,我今天突然加了一場戲,可能去不了了,你自己吃吧。”
“啊,這樣啊,那沒事,你去忙吧。”掛下電話,陳汐就點了餐。
而這頭同樣掛下電話的張若晨,卻輕輕歎了口氣,她正無奈的看向身邊的薑俊宏。
雖說是演員,但就現實生活中來說,說謊這種事她做起來還真不順手啊,尤其是對自己的好朋友,要不是陳汐對張若晨百般的信任,這謊倒是很容易就識破了。
“謝謝你,沒有告訴她。”薑俊宏有些尷尬,有些抱歉打擾了她們姐妹的飯局。
“沒事啦,今天你這事比較重要。”張若晨小手輕輕拍在薑俊宏的肩上,以示安慰。
薑俊宏一怔,側目看著那隻手,轉而對上張若晨的視線,內心有些被觸動。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喜歡自己,可是他從來就隻把她當好朋友,她總是陪在自己的身邊,給予安慰,他不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被感動,至少現在他不確定了。
看看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再想到自己偷偷喜歡著的陳汐,薑俊宏抬手扶了扶額頭,開動了車子。
郊區的建築十分稀少,隻有遠遠的路那頭有幾幢散亂的矮樓,高高的牆隔絕了一切。
最後一次了,薑俊宏站在A市監獄的門口,看著黃銅色牌子上的幾個字,突然覺到沒來由的一陣放鬆,從前為了遮掩,他都會變裝來探監,反而今天他墨鏡帽子什麼都沒帶。
十二年了,他在牢裏還有個親人這個秘密,一直讓他抬不起頭,雖然從來沒有人知道,可他心裏有愧,當年,就是年幼的他將自己的父親送了進來,讓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恨了他十二年。
轉眼間,父親就要出獄了,他的心情變化萬千,最終還是找來了唯一知情的張若晨陪他一同前來,說白了,他還是沒有做好準備,麵對那個對自己充滿恨意的男人。
在等候室坐了一會兒,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講,也許是太安靜了,也許是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久,有一位穿戴整齊的警官走了進來,對著薑俊宏說,“薑先生,今早您父親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疑惑的跟張若晨對視了一眼,薑俊宏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