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陳汐啊?”
“顧宇豪怎麼會看上她啊?”
“聽說她們家…”
陳汐抬眼看,麵前的人交頭接耳,那眼神怎麼看也不是善意的,話她一句也沒聽到,但內容她也能猜個大概,她沉默著,眼四下轉著,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來,顧宇豪逃走了,那你就必須替他喝下這三杯酒。” 坐在陳汐旁邊的隊長不懷好意的拿起酒,這一號召,大家紛紛開始起哄。
他將給顧宇豪的啤酒杯換下,拿了一個嶄新的杯子,緩緩傾倒酒瓶,裝滿了遠比啤酒度數高很多的白酒。
陳汐好歹也是成年人,不是沒有喝過酒,但大都是和宿舍好友一起出去聚會,偶爾隻會喝幾杯啤酒,這樣的白酒她倒是沒喝過,因為她不知道酒究竟好喝在哪裏。
看著周圍人不善的眼光,再看看不遠處跟別人聊得正好的顧宇豪,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把拿起杯子握在手裏。
她暗想,顧宇豪好歹是受了傷的,雖然隻是扭傷,但讓他碰這麼多酒精,對他的身體也是一種損耗,自己什麼傷都沒有,也無所謂了,隻要他能好。
她咬了咬牙,仰頭一口氣喝下了第一杯,旁邊的人立刻又倒了第二杯。
由於剛才喝的太急,酒精的衝勁就像喝下一瓶可樂一樣,隻是這種衝擊還帶著辛辣的味道,讓陳汐瞬間紅了臉,皺起了眉。
第二杯又下肚,音樂聲仿佛越來越大,不斷在耳邊嘯叫著,陳汐已經覺得有些暈,這種感覺就好像18歲那年她去獻血,原本預定獻400cc,獻到300多她就漸漸沒了意識,血管被壓迫著,她感到十分難受。
握著手裏酒滿到快一出來的第三杯,她不經意對上了顧宇豪的眼神,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她一口迅速將最後一杯喝了下去,嗓子像是著了火,她立刻靠在靠背上,沒了什麼力氣。
“你喝什麼酒呢!”顧宇豪從旁邊快速的衝了過來,扶著陳汐的肩頭,拿起她麵前的杯子看了看,白色的液體就隻剩一個底。
“我…”紅了眼眶的陳汐想解釋,可是腦中的意識有些淡薄,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上來了,她好想抱住顧宇豪,隻依靠他一個人。
“你們給她灌酒?”顧宇豪馬上反應了過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傻,給酒酒乖乖的喝?
“顧少,你的女友酒量還真差。”林宇亮嘲笑道,旁邊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聽著,陳汐是我的人,你們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他一發話,大家的笑就全都收住了,動也不敢動的盯著顧宇豪,他像個發號施令的國王,撂下一句話,他托起陳汐的手臂,讓她能夠靠在自己的身上,隨後擺手跟隊員們告別後,他帶著陳汐離開了酒吧。
顧宇豪扶著有些暈的她一路出了酒吧,走了有一會,口中卻一直在念她。
“笨死了,他們給你你就喝?”責怪的語氣裏滿含擔心,他隨便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將她放了下來,好讓她休息緩一下酒勁。
“不要罵我,我會很聽話的。”埋在胸口的聲音小小的,陳汐帶著哭腔,讓顧宇豪瞬間覺得心疼,要不是醉酒,一向要強的她,何時這般示弱過。
抬起她的臉,她嫩白的小臉上還泛著酒精的紅暈,顯得格外誘人,像是成熟的蜜桃,眼眶紅紅的,好像稍過一秒,眼淚就要落下來了,顯然她已經不太清醒了。
“酒量還真差啊。”顧宇豪順順她的頭發,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四周很空曠,連人都少有,陳汐一點聲音都不出,顧宇豪也不說話,空氣中便隻剩下寂靜。
“好一點了嗎?”
“怎麼辦,我就要無處可去了。”陳汐點點頭,掙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
“就讓我在這裏住下吧,我會很聽話,會幫你們做飯,也會輔導童童做功課,爸爸媽媽很辛苦的,求你們不要…”陳汐的淚水像是決堤,她哭喊著,將自己所有的壓力都釋放出來。
長時間她忍得太久了,同學的流言蜚語,舅舅舅媽的壓迫,父母對自己寄予的厚重希望,自己隻是一個大學生,她承擔了太多不該她承擔的東西,金錢,家庭,為什麼她的20歲會這麼沉重。
顧宇豪不是沒聽說過陳汐家的事情,聽到這番哭鬧,他的心就像是被錐子刺穿胸膛,直直釘入心裏最柔軟的部分,他好痛。
“我…我會努力的學習,我會…可是我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別說了,陳汐,別說了!”他站起身,將嬌小的陳汐摟入懷中,緊緊的禁錮住她,禁止她說那些悲觀的話。
“聽我說,”顧宇豪扶著她的肩,俯下身平視她淚水盈盈的眼睛,“你還有我。”
“你是誰?”她的聲音冰冷,回問道,麵前的人明明那麼的真摯,腦子不清楚的陳汐卻對此毫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