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自己更狼狽的人嗎?

走在冷風肆虐的清冷街道上,陳汐抬眼看去,夜晚為城市加了一層虛幻的色彩,華燈初上,燈火紛繁錯雜,追夢的人無數,好像隻有自己抬頭看見的是滿眼的灰色,幾個說說笑笑的路人走過,都止不住對衣衫不整的她指指點點。

此時的陳汐,正如行屍走肉般的前行著,她哭幹的淚痕在眼角掛著,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似的,沒有一絲精神,她帶著一副絕望的表情,仿佛活該要被這些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議論上幾句。

不願意回憶的那些事實不斷闖入她的腦海,一遍又一遍深刻的提醒著她,一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如此真實,真實的殘酷。

陳汐無力的躺在床上,她的皮膚柔軟細致,鬆散的被單遮掩著重要的部位,露出的肌膚雪白,跟白色床單的色差甚小。

在大學時,陳汐在學校裏也算是美女了,身材十分勻稱的她,不僅身材凹凸有致,麵龐也十分細致清麗。

隨著時間流逝,她現在變得成熟了不少,竟出落的如此這般脫俗,但無論一雙明眸如何楚楚動人,現在也都隻寫滿絕望。

光裸的身體提醒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麼,她被逼迫的承受著他的狂暴占有,而一向要強的自己也竟然為了交換條件,放下了自尊屈服於他,無論怎麼奮力掙紮,終是成了他口中那靠身體上位的女人。

那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他窮盡一生都想把自己逼入絕路,而今他不帶一絲表情的從盥洗室走了出來,也儼然一副凶狠的模樣。

顧宇豪隨意的甩了甩濕著的發絲,毫無情緒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銳利的眼神一轉,看向地毯上因為激情而四處散落的衣物,迅速兩下撿起,略帶力度的扔到了陳汐身上。

“穿上衣服趕緊離開。”

他堅毅的俊臉緊繃,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像是帶著刺,那尖銳的刺紮的陳汐痛的幾乎快要窒息。

依言撿起衣服,沒顧上將第二顆扣子扣在了第三顆扣眼上,陳汐快速的穿上了衣服,她不禁嘲笑自己匆忙扣錯的那顆白色扣子,就如他們二人一般,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扣上最後一顆紐扣,她帶著眼角強忍的淚水奪門而出,一直那麼要強,用力咬住唇不肯掉的淚,終於在聽完他講的最後一句話後決堤,所有委屈在最後一刻釋放。

“這是你欠我的。”他的聲音冰冷,毫無溫度,說完便絕情的將她關在了門外。

一瞬之間,過去的回憶像是集合般的湧上來,陳汐隻想大哭一場,沒錯,這的確是自己欠他的。

更加諷刺的是,他說那句絕情的話時,放蕩不羈的表情,還有他深似海的眼眸中流轉的光芒,連同他關門那殘忍的背影,都是她深愛過的,著迷過的曾經。

夜漸深了,陳汐依舊漫無目的輾轉徘徊在街角,突然,她眼瞥見不遠處公園裏的一對情侶正在長椅上相依偎,那場景美好的另她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辦啊,我又失業了,你媽大概不會讓我們在一起了吧?”那女子雖然有些沮喪,卻略帶些撒嬌的意味,朝男子抱怨著。

男子拍拍女子的小腦袋,滿臉嬌寵的安慰她,“不會的,希望總會有的,大不了我養你。”

陳汐站在地上的雙腳開始不住的發抖,呼吸也有些壓抑,此時此刻,自己仿佛看見了彼時那年的那個人。

“陳汐,相信我,希望永遠在明天。”那時,他伸手溫柔將自己摟進懷裏的那一天,就溫暖了她整個流年。

分岔路口前,究竟是誰先走了不同的路,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是他——顧宇豪,一手斬斷了自己成功的路,扯斷了自己的希望,奪走了自己的明天,抹殺了她對他僅存的依戀。

人生若隻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