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居然搞偷襲。”雲紫一邊躲閃,一邊嘴不饒人。
不過,這個死人臉的女人的確有幾把刷子,那長臂像長了眼睛似的,她躲到哪裏,長臂便抓向哪裏,好幾次都是擦著她的麵頰而過,險險躲過之際,有兩綹頭發被扯落,頭皮火辣辣的疼。
“棺材臉,得意什麼你?”雲紫一狠心,加大威壓,將一連串的電光雷都拋了出去,讓那女人的攻勢暫緩。
不過,死人臉不比妙音,僅僅是一瞬間的詫異,便將伸長的手臂縮回來,徒手抓住了還未爆炸的電光雷,像丟石頭一般丟到了一旁。
“變態。”雲紫心裏哀歎,這才僅僅有一人出手,她便已如此狼狽,倘若其餘三個死人臉一起動手,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正在這時,天空忽然急速飛來一座蓮台,上麵立著麵色不好的蓮蕪,看著雲紫的雙眼中似在噴火:“四位神使莫動手,本殿乃是天宮太子蓮蕪,此番特來捉拿逃離天宮的宮女,就請各位給本殿一個薄麵,讓本殿帶她回去懲罰,可好?”
“神使,蓮蕪殿下甚得天帝信任,又素來秉公執法,此番帶雲紫回去,定會嚴懲不貸。”方才看的驚險,曲殤隻覺得自己一顆心懸在了半空,本想找個借口將雲紫救下,又恐因此更加激怒神女,因此隱忍著沒有出聲,此時見蓮蕪前來,便知事情有了轉機。
“既然如此,本使便暫且饒過你,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我神山之神女豈是你等小人物可冒犯的?”死人臉不屑的斜睥著雲紫。
我呸。雲紫心中恨得要死,無奈卻技不如人,打不過,隻能躲了。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用十年,她雲紫一年便來向她討還這個利息。
劍拔弩張的局麵被打破,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剛剛趕來的月逍遙擔憂的望著蓮台上無可奈何的雲紫,正想飛身上去,雲紫用神識告訴他:“我沒事,不要輕舉妄動。”
月逍遙雙拳緊握,緊緊盯著漸漸消失的蓮台,怒瞪了一眼那位嬌滴滴的神女,一轉身,消失在原地。這時候,殷飛走了過來,對曲殤說道:“師伯,方才我與夕顏被幻陣困住了,直到此時才出來。”
殷飛此言一出,曲殤便轉頭望向神女,目光中充滿了不悅。妙音見小伎倆被拆穿,不由得嘿嘿一笑,撒嬌道:“上仙,人家不是想和你單獨在一起嗎?”
曲殤氣結,這女人居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真不知是吃什麼長大的。他深吸一口氣,俊臉帶著薄慍,冷冷的說道:“既然神女有如此神威的神使照顧,本上仙便不多事了,告辭。”
說完,也不待妙音有所反應,徑自禦劍直穿雲霄而去,薄夕顏瞥了妙音一眼,心裏覺得很解氣,方才,師伯的樣子真酷啊。
殷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還不快走?”
“哦。”薄夕顏垂眸,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跟在殷飛後麵,隨曲殤一路禦劍飛回軒轅門。
死人臉怒其不爭的看著妙音,聲音中難掩怒火:“神女,您的一舉一動皆代表著神山的形象,您的身份是高貴的,獨一無二的,切不可如此低三下四的討一個男人的歡心。”
“姑姑,您不覺方才曲殤上仙的樣子,真的很酷嗎?我喜歡。”妙音負著手,仰首望著早已人跡全無的碧空,一臉向往。
死人臉頓覺一記重拳擊在了棉花上,心中的鬱悶無法說出,隻得長長歎了口氣,轉頭對另外三位神使說道:“自古以來,我們神山都是不可冒犯的地方,方才那個雲紫真是放肆,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正是。”另外三位點點頭,全都同意。
仰首望著天空的妙音唇角上揚,眸中一抹冷光迅速劃過,雲紫,你等著,本神女定不會讓你好過,哼哼,等著。
被惦記的雲紫無語的坐在蓮台上,看著麵前如煞神一般的蓮蕪,低頭琢磨著開場白說什麼才好。冷不丁蓮蕪在她身邊蹲下,拎著她的耳朵怒問:“雲紫,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說什麼?太子殿下,你讓我說什麼呢?”雲紫一臉無辜的抬起頭,實在理解不了這種喊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兒,都是這麼以自我為中心嗎?
“本殿受傷了,這裏,你深深的傷了我的心。”蓮蕪忽然垮著臉,一張漂亮精致的臉上布滿憂鬱,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傷心。
“哦?”雲紫一怔,本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蓮蕪氣不過,打她幾下也是成的,不過,那樣子,他男子漢的形象便會在她心中大打折扣,畢竟,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他這般示弱可憐的樣子,她倒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要不,你也傷傷我的心?”雲紫弱弱的說。
“你。”蓮蕪氣的說不出話來,轉過身,恨恨的說道:“你這個狠心的丫頭。”
“喂,我這麼狠心你還要出來替我解圍啊?”雲紫笑嘻嘻的說道。
“想得美,我才不是為你解圍,要不是有人找你,托我帶你前去,你以為我還會出現在你麵前?”蓮蕪白了她一眼。
“好吧,你不是想替我解圍,那是誰這麼惦記我呢?”雲紫托著香腮,努力的想了想,貌似在天空的那段日子,除了石榴和櫻桃,她就再不認識什麼人了,至於那兩個丫頭,惦記她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和冥天逃走了,最倒黴的該是石榴和櫻桃才是,暴戾的蓮蕪太子,一定會給她們定個失職之罪的。
蓮蕪實在太生氣了,自從雲紫逃離天宮後,他便每日裏後悔和擔心,生怕她出什麼意外,後悔自己的行動沒有更快一些,直到軒轅門傳來消息,孽徒雲紫受一百零八道天雷之刑,未死,又被發配蠻荒之地後,心便如空了一樣,他曾偷偷潛入軒轅門打探消息,希望這都是道聽途說,不是真的。
直到遇到同樣聽到消息的冥天,這才知道帶雲紫回去的不是別人,正是曲殤本人。於是心中存在的那一點點僥幸完全沒有了,整個人處於巨大的悲痛中。
為此,他還和冥天大打出手,他怪冥天把雲紫從天宮偷走,冥天怪蓮蕪沒有以天宮的地位和身份去營救雲紫,兩年來,曾經親如兄弟的兩個人反目,再也沒有見過一麵。
一直意誌低沉的蓮蕪意識到,雲紫這個丫頭對他有著極大的影響力,也許,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比他想象中的更為重要,甚至,他一直在祈求,就算雲紫毀了容,成了殘廢,他也願意一輩子對她好,隻要她重新回來,站到他的麵前。
如今,這個願望實現了,雲紫不僅重新站到了他的麵前,還是以這樣一副更加絕豔的麵容,他那顆驛動的心反而不知該如何安放了,隻得以這樣冷漠的態度麵對她。
其實,他是多麼想告訴雲紫,醜丫頭,別走了,就留在你我身邊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可是,他沒有勇氣,他害怕被拒絕,一向無法無天自恃頗高的蓮蕪第一次膽怯了。
見她還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蓮蕪忍俊不禁的笑了,用手指彈了彈她的腦門,沒好氣的說道:“別猜了,再猜也猜不出,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哎呀,好疼呢。”雲紫捂著腦門,唇角卻微微上揚,蓮蕪這人,有時候真是麵冷心熱,死要麵子活受罪啊。她吃吃的笑出了聲:“你承認擔心我會死啊?”
“好吧,小爺我認栽,長這麼大,頭一次對女人這麼上心,雲紫你該榮幸的吧?”蓮蕪在她身邊坐下來,挨著她的肩,桃花眼中滿是深情:“雲紫,留在我身邊可好?”
“殿下,你拿雲紫開心呢吧?天宮美女如雲,像雲紫這樣的,多得如過江之鯽,何必呢?”雲紫垂眸,低歎了一聲。
“可是,如雲的美女中,也沒有一個如雲紫這般合小爺心意的。”蓮蕪凝視著她,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渴望。
“殿下,雲紫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你是天宮太子,以後,還要做天帝,身邊不能留一個有汙點的女人,而且,雲紫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天帝的後宮必然不可能隻容一人,所以,殿下,我們做好朋友吧,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那種?有朝一日,你有用得著雲紫的地方,我必定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你,好嗎?”雲紫低下頭,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感動不等於喜歡,這份深情,她無法回應。
“難道,真的如軒轅弟子所說,你愛上了曲殤?”蓮蕪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還有一絲不敢置信,師徒之戀,禁斷之戀啊。
“別問了,愛上誰現在說來還有什麼意義?”雲紫長歎一聲,站起來,望著茫茫雲海,眼中現出一絲迷茫,天地之大,她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