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果孩兒真的不顧曲家的臉麵,此番便會直接娶了雲紫回家,之所以選擇賜婚這條路,還不是為了顧及曲府的臉麵?孩兒長這麼大,沒有違背過娘親什麼,隻此一次,雲紫是孩兒心儀的妻子,孩兒非她不娶。”曲殤跪在地上,仍憑曲夫人將零碎的東西扔到他的身上,身體挺得筆直,臉上雖有對曲夫人的心疼,眼中卻沒有一絲後悔。
“你就沒有顧忌你老娘的感受嗎?”曲夫人發泄累了,終於哭了出來,“你父親去世的早,曲家是世家,多少人覬覦著家主的位置,這些年我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過著,你都忘了嗎?啊?忘了嗎?”
“娘,孩兒沒忘,正因為沒忘,才堅持要把雲紫娶回家,娘,雲紫懷孕了,懷了我們曲家的嫡孫,你忍心孩兒的血脈流浪在外嗎?”曲殤眼睛微紅,他是孝順之人,母親年輕守寡,將他培養成人不容易,如此忤逆她,實在是有生以來的第一回。
曲夫人聽到這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緩緩的眨動著,聲音低下來:“殤兒,你說什麼?”
“娘,孩兒說,雲紫已經懷了孩兒的親生骨肉,已經一個多月了,您不開心嗎?”曲殤一想到雲紫腹中的孩子,眼神便柔軟下來,他和她的孩子呢?容貌才智該是多麼出眾啊?
“罷了罷了。”曲夫人軟了下來,連連擺手,歎了口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殤兒啊,並非娘親不通情達理,實在是曲家家主的位置不好坐啊,本想著給你選一個身份地位不錯的女子鞏固地位,如今卻陰差陽錯,罷了罷了,看在孫子的份兒,此時就揭過去吧。”
“謝娘親。”曲殤喜出望外,與曲夫人又談了會兒話,命人收拾了滿屋的狼藉,這才往自己的屋中走去。
他是京城享有盛譽的京城第一美男,不論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一表人才,玉樹淩風,如今,卻為了去見雲紫穿什麼衣服而犯了難。
從衣櫃裏挑來挑去,他終於選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袍,白玉製成的腰帶緊束著他的蜂腰,更顯得他身材挺拔,高大健碩。
雲紫握著手中的聖旨回了屋,關了門,將聖旨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又踩,拿起火折子想要點火燒了它,想到雲逍遙的官位,雲家上上下下的人,無奈的熄了這個念頭。
聽到院中有動靜,她才從地上撿起聖旨,擺在月牙早已準備好的香案上,皇家的東西就是這麼貴重,即便是一張不受歡迎的聖旨,也必須恭恭敬敬的供起來。
有人在敲門,不是月牙,也不是雲逍遙,雲紫頓了頓,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會有誰來看望她這個倒黴蛋,她恨恨的跺跺腳,走到門邊,推開門,然後,與門外之人麵麵相覷,相視無語。
“紫兒,我來了。”曲殤伸出手,想要為她拂去鬢邊散亂的發絲,卻被雲紫躲開了,手停在半空中,頓時有些尷尬。
“你來幹什麼?”雲紫轉身進了屋,不用回頭也知道,曲殤跟了進來,素來淡漠冷情的曲殤少爺不知何時也成了如此賴皮的性子。
“紫兒,對不起,還有。”曲殤驀地扳過雲紫的肩膀,幽深的眸對著她澄澈又帶著一絲慍怒的眼眸,深情的說道:“我愛你。”
雲紫驀地睜大眼睛,在這個含蓄的年代,很少有男人會如此直白的說情話,這是曲殤嗎?一向冷情淡漠的曲殤?
“不知為何,從回京那天第一次見到你之後,你就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曾經很親密也很相愛,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讓我舍不得放過你,紫兒,傷了你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生活。”
“紫兒,別怪我娘,她年輕守寡,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人情冷漠讓她原本善良的心也漸漸變得堅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讓你受委屈,讓你受難堪了。”
“當然要怪你,你這個混蛋。”雲紫恨恨的捶著他的肩,曲殤唇角上揚,大掌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托著她的後腦,深深的吻下去。
雲紫身體頓時變得僵硬,腦海中如同煙花綻放,朦朦朧朧的感覺中,仿佛很久以前,他們就是這樣親密,換做任何一個人,她也許終其一生都不會原諒他,隻有曲殤,她的內心深處,仿佛始終有那樣一塊地方是為他而留,即便他讓她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