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說,如果事情敗露,她還可以帶著家眷遠離京城,找一處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安度餘生,如今,雲記的絲綢莊已經在各地都開有分店,掙來的前足夠她花上幾輩子,她還有什麼舍不下的呢?
想到這裏,她舒了口氣,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移開了,整個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些,她將藥包遞給月牙,神秘的吩咐道:“月牙,小姐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把這包藥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哦,這不是治風寒的藥嗎?難道是方子出了問題?”月牙疑惑的望著雲紫,忽又想到,如果是方子出了問題,理應重新抓一副來,犯不著神神秘秘的處理掉,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小姐心思複雜,實在不是她一屆奴婢猜得出來的。想到這裏,月牙點點頭,將藥包揣在懷中,溜了出去。
月牙出去的時間有些長,雲紫也顧不上管這些事情,回到書房開始安排退路,人們都說狡兔三窟,她要想順利的全身而退,必得如狡兔一般,走到任何境地都有後路可退。
月牙回來時已經到了晚間休息的時間了,雲紫用了晚飯,洗漱停當,便上床休息,月牙則照例睡在外間廂房的軟榻上。
一天的事情已經夠勞心勞力,晚間睡覺自然沉了些,雲府的院子靜悄悄的,除了幾名值夜的護院外,再無他人活動。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翻牆而過,在街道中幾個閃身,最後落入曲府的前院中,曲殤的屋裏燭光閃耀,一名暗衛跪在地上,恭敬的遞上手中之物。
“主上,這包東西是雲小姐的丫鬟月牙拿去處理的,看她處理的謹慎樣子,像是比較重要的物事,屬下使計偷換了此物,拿來呈給主上過目。”黑衣人低著頭,等候曲殤的吩咐。
曲殤拿過藥包,掀開,將裏麵的草藥一樣樣拿出來,越拿臉色便越黑,最後,他將草藥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對跪在地上的黑衣暗衛說道:“你帶上幾個人,不分晝夜的守在雲府,盯住雲小姐,凡是她吃的食物,用的藥物,都要偷偷檢查過再用,不可出一絲紕漏。”
“是。”黑衣人偷偷瞟了眼臉色鐵青的曲殤,一向雲淡風輕的主上很有如此惱怒的時候,想來這位雲小姐是真的住進他的心間去了。
外麵天色已晚,此時此刻,雲紫應該已經睡了,曲殤和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沒有睡意,他站起身,手一招,一名暗衛從窗戶掠進來。
“主上有何吩咐?”暗衛單膝跪地,垂首等候著他的命令。
“讓你們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曲殤負手而立,在屋裏踱來踱去。
“啟稟主上,老夫人是受了曲妍小姐的挑撥,近日,陳小姐和林小姐頻頻過府獻殷勤,雲英又適時地來密報,說起來,這項陰謀每人都有份。”
“陳小姐和林小姐?很好,既然她們喜歡這樣下賤,那就把她們送入城南軍營的軍妓帳篷,至於曲妍小姐,皖南王爺的世子不是來提過親嗎?安排一下,就說曲府答應了提親,讓他們迅速來府下聘,迎親。”曲殤一甩衣袖坐下來。
“這——,老夫人會不會同意?”黑衣人有絲猶豫。
“她會同意的。”曲殤冷哼一聲。
夜裏,雲紫睡得正熟,忽覺臉頰旁有大掌溫柔的撫過,偏偏她睡得昏昏沉沉,迷糊中睜不開眼睛,耳畔似乎傳來清淺的歎息聲,是誰呢?誰?
最近幾天她的睡眠不很好,夜裏總要醒上幾次,昨夜卻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後,雲紫伸了個懶腰,睜開朦朧的眼睛,瞅了瞅身旁的床麵上空出的地方,下意識的摸了摸,怪了,床麵竟然有些溫熱,難道昨晚的夢是真的?
上午的時間在讀書和看賬中度過,關於離開京城的方案,她已製定了幾套較為嚴密的方案,餘伯已安排了人手去操作,快到晌午的時候,月牙神神秘秘的跑進來,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小姐,喜事啊,喜事。”
“你這丫頭,有什麼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嗎?”雲紫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頗有些忍俊不禁,她推開月牙靠近的腦袋,扯著她的耳朵故作嚴肅的問:“到底什麼事,還不快些招來?”
“哎呀,小姐,你好狠的心,枉奴婢跑前跑後,打探消息,為您寬心啊。”月牙嘟著嘴,揉了揉被扯疼的耳朵,不滿的嘀咕:“還不就是那位世家陳小姐和林小姐嗎?聽說,今天一早被人發現在城南的軍妓帳中,已經被——”,月牙紅著臉,做出一個被蹂躪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