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染上病毒了？怎麼知道的？”李帆心裏的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那個女孩沒希望了。
“我能聞出來，她的味道和你們不一樣，”小野往上坐了坐，“你是要殺了她嗎？”
“你能聞出來她還有多久會變成那種樣子嗎？”
小野舔了下牙，“不知道。”
李帆摸著下巴說道：“你之前怎麼不說？”
“你又沒問我，”小野閉起眼睛開始睡覺。
李帆搖了搖頭，“臭小子。”他歎口氣轉過頭，正好看見別墅裏二樓的燈忽然亮了一盞。
心髒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拿起放在調檔杆旁邊的備用手槍就衝下了車，當兵時練出來的身手還沒有退化，他動作靈敏地攀上了二樓陽台，進入室內，其實對於變異人來說，進入這座房子並非難事，和他相比或許還會由於變異後更優越的身體條件而簡單些，可這裏終究給了人一個心理上的避難所。
“飄哥？”李帆深吸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後看見了滿地的血，可卻沒有人，強烈的自責心理澎湃而起，他壓抑住心情，聽見外麵有人大叫。
“帆哥！這邊！快來！”是胖子飄的聲音，他在一樓，“快來！”
李帆走出了事發的第一現場，飛奔著下了樓，這個房子的內部結構不是非常複雜，但是昏暗裏，他看不清該向哪裏射擊。
樓下亂作一團，家具不停的被撞動，混亂的腳步聲打垮了所有節奏。李帆站在樓梯上緊緊握著手槍，他耳邊聽到的最清楚的就是女戶主的哭泣聲，和那個男人的呼喊聲，“不要傷害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
胖子飄的聲音傳來，“放屁！現在是她傷害我們！你tm就是個混蛋！”
人影不斷地在李帆眼前閃過，男人忽然慘叫了一聲，女戶主哭的更厲害了，李帆額頭上冒出一層密汗，他抬起的槍始終沒有扣動扳機。
隨著“啪...”的一聲，光明突至，緊接著是一聲急促的槍響。
男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倒在血泊之中，愣了好一會兒，慘叫一聲爬了過去，用他沾著鮮血帶著傷痕的手把女孩的頭緊緊扣入胸膛裏，“阿敏是爸爸害了你，你不要離開爸爸呀，我的阿敏...”
李帆看了一眼那個痛哭不停的男人，馬上挪開了目光，他看向站在牆壁邊上的陳米，這個女人微微發著抖，她的手還按在電燈開關上，泛紅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李帆走了過去，把她抱進懷裏，企圖用自己溫暖的體溫安慰一下她。
痛失女兒的男人帶著滿眼的恨意看向李帆，他大吼一聲提著磕壞的桌子角朝他砸了過去，“是你殺了阿敏！”
“砰...”又是一聲槍響，胖子飄看著男人的身體倒下去，放下了手中的槍。他抬頭遇上李帆吃驚地眼神，咽了口唾沫，“他已經被他女兒咬了。”
李帆鬆開了抱著kk的手，“你還好吧？”
陳米抹了下眼睛說道：“我沒事。”李帆安心地點了下頭，回身看向驚慌無措的女戶主，她才是真正無辜的人，此刻一個人窩在角落裏抽泣著。
李帆才邁出半步，kk就伸手按住了他，紅色的頭發晃了晃，“她在樓上就被咬了，別靠近她。”
李帆愣了一會兒，緩緩歎了口氣，“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吧。”
陳米猶豫了一下，看見胖子飄對她使眼色，兩個人都走了出去。
飄哥在車裏打開車窗，點了根煙，“人算是他間接害死的，他心裏難受。”
陳米看了眼還在睡覺的小野，或許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他在裏麵幹什麼？”
“等那個女人變異...”飄哥話音才落，一聲槍響震落了煙灰，灰燼飄灑在空氣中，像一場小世界裏黑色的雪。
門從裏麵被推開，李帆走了出來，“你們要進去睡嗎？”
“不了，在車裏湊合吧。”陳米轉過頭看著車廂之內，走了兩個人，不再擠的睡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