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在誇我?”君懷璧雖然不完全當真,但聽她這麼說卻心有欣然。
柳無依瞪了君懷璧一眼,又道,“作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你更多的不是享受這個位置,而是承擔責任,隻有有這個覺悟的人才能將這個門派發揚壯大。你們四個人都可能可以作為擔當重任的——最有才能的是慕雲臣,雖然他武功低微,可慕雲臣這個人脾氣古怪乖張又不喜歡擔事,而且他前天煞盟盟主且又是外族人的身份很敏感,他若當了樓主,保不準他哪天一個不高興就鬧得樓垮人散,天煞盟就是一個例子。”
“師父這番見解我也想過。其實我最初根本不想拉他入淩虛樓,是百裏公子的意思才讓他做了第二把手。就我看來,慕雲臣這個人對名對利都不放在眼裏,他能輕易放棄那麼多年經營天煞盟,若我們將淩虛樓交到他手中,難保有一樣的下場。”
“百裏明昭也是看中了他的才能,才將他收容在此吧!就算為師也不得不說,慕雲臣是個人才,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但是人實在不是個好控製的人物。放他在樓裏是個危險,但相對的,他能帶給你們的好處也是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件事上,柳無依最佩服的倒是百裏明昭了,必須要足夠的膽識才敢能用慕雲臣這樣的人。
“慕雲臣雖然偶爾會鬧一鬧,讓人稍稍頭疼,但卻是為淩虛樓的發展立下了我們都達不到的功勞。”其實君懷璧對慕雲臣有好奇。他總覺得他身後還有什麼不尋常的事。天下間沒有第二個有他那般才能的人,可也沒有第二個他那樣脾性古怪的人。誰能夠輕易將十數年基業輕易拋棄而絲毫不在意?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到。
柳無依瞥了眼君懷璧,知道他有所思,但沒問,又繼續說到,“其次是齊仕悅,他武功也不高,但是他的才能也是有的,他能和你從首次見麵的交惡結仇到最後能知心相交便是個例子。可是齊仕悅這個人也是個閑散慣了的,心計深沉卻外在輕浮,他適合的是一個輔助的角色,而不是主力支撐。”
“嗯……”君懷璧隻能點頭,但他認為齊仕悅上麵的還都在次要理由。
“但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齊仕悅他不想當樓主。”柳無依其實很信任齊仕悅的能力和擔當,畢竟他是齊葛氏的兒子。而他否認這個人選的理由隻聽她繼續解說到,“齊仕悅是齊家獨子,他需要承擔的責任已經太大,他喜歡江湖是喜歡自由感,他和他娘是一樣的性子,幾乎如是親生,但他也好,她娘也好,責任感很強,喜不喜歡也終歸是要回去那個齊家去支撐門梁,所以齊仕悅不可能再給自己一個重負。”
“師父果然是師父。”什麼事都看得明白,他這個徒弟隻能甘拜下風。
“最後是你們的幕後資助,百裏明昭。他是朝廷的人,還是個小王爺,是燕南王唯一的兒子,他有大把的富貴權勢和前程在手,沒必要還來抓這個江湖門派的樓主之位。何況他的身份插手江湖事本身就不合理,還不如幕後看聽一切。”
“百裏公子對江湖事並不很感興趣。”君懷璧隻解說了一句。
“他對江湖的興趣可深著呢,你以為他是沒事幹扶持你們淩虛樓?”柳無依冷哼道,“你們淩虛樓相當於是朝廷插在江湖上的一顆釘子。”
“這件事師父也看出來了?”君懷璧又對她欽佩了幾分,“不過我組建淩虛樓開始就說過,我不會隨便的幫托朝廷。一旦朝廷和江湖發生衝突,我將依靠自己的選擇行事。”
“那你還算聰明。”這點魄力有,也算得上是個男人了。柳無依心中頗有讚許。
“謝謝師父誇獎!”君懷璧很自然的爬杆上樹,指著自己臉道,“可不可以給個獎勵?”
柳無依拍了他臉一巴掌。沒有用上力,所以不是打,而是拍。
君懷璧擒住柳無依的手掌,拖到唇上壓了一個印記,“這樣也夠了。”
柳無依抽開手,冷聲說到,“反正不過是僥幸沒得選才讓你當上了淩虛樓樓主。”
“師父這麼說也可以。”君懷璧並不否認自己有一絲僥幸,是被那幾個不想當事的不得已推上來的,但他不會讓這個永遠成為他能當起一樓之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