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仕悅將君懷璧扶去床上安放後就離開了。
翌日,柳無依難得起得大早,天色還昏曉之間,自己收拾好出門來,到了樓梯口聽到樓下君懷璧和齊仕悅的聲音。
“君兄弟,我先帶她離開,若是你師父見到她,怕……”
“怕我見到誰?”柳無依從樓上緩緩循階而下,立眼瞧見君懷璧和齊仕悅眼前的人,那是一名妙齡少女,著黃衫石榴裙,模樣嬌俏且招人憐愛,不過柳無依一瞬隻覺得有些眼熟。
“師父——”君懷璧轉身後人微僵,他沒料到柳無依今日這麼早起身。
“莊……主。”那少女麵色微白顫著唇嚅囁道。
齊仕悅庇護一般微移身擋在那女子麵前,含笑道,“柳前輩這麼早?”
“浣花。”微怔後柳無依分辨出了人。如今的浣花比當年已出落得越發動人,且柳無依原本對她也沒多上心,所以她一時沒認出。
“浣花見過莊主。”浣花也沒敢從齊仕悅身後走出。
柳無依緩慢走進堂中,瞧著君懷璧,“看起來,你們不是今天才遇到的吧?”回想當年浣花失蹤前後,柳無依又瞥了齊仕悅一眼。真是……後生可畏啊!
君懷璧低著頭,隻偷瞥了柳無依一眼也知她猜出了七八分,又低頭沒敢多看她,坦誠道,“師父……當年的計劃是懷璧一手策劃,隱瞞欺騙師父是懷璧一人之過,師父要追究,追究懷璧一人即可。”
“柳前輩,此事——”齊仕悅想開口為君懷璧脫罪。
“我們師徒間有你說話的份?”柳無依冷嗖嗖笑道,“齊家小子,如果我沒猜錯,浣花是被你出山時候帶走的是嗎?是他拜托你幫的忙。你們倒是一個有情一個有義啊。”
“莊……莊主……”浣花諾諾的也要說話。
“閉嘴!”柳無依嗬斥道,“你已不是我折梅山莊的人,這兒更沒你說話的份。”柳無依輕笑道,“齊家小子,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帶著和我折梅山莊沒任何關係的那丫頭,要怎麼安排怎麼安排去吧。”
“柳前輩……”齊仕悅擔心君懷璧這次會吃罪不小。
“齊兄,你帶浣花去安排吧,我和師父說就好。”君懷璧不願意牽連齊仕悅和浣花,當年之事到底是他一人所謀,而他知道柳無依氣恨也隻會針對他而已。
齊仕悅回頭瞅了眼浣花,見她瑟瑟模樣,“那……好。”跟著轉身拉著浣花出了客棧。
柳無依銜笑瞧了君懷璧好一陣,“我記得那年你十一歲對吧?”
“是。”
“那麼早之前……那麼早你就知道如何欺瞞師父,如何違抗師父了是嗎?原來在你第一次逃走前你已經早開始和師父對著幹了是嗎?懷璧,你真讓師父意外吃驚,師父也真該為你感到自豪啊……”柳無依越說越冷臉上的笑也漸漸凝固。
“懷璧願受懲處。”君懷璧隻垂頭如卑道。所有事都如她所說,是他主動請求齊仕悅幫忙將浣花帶走,一直照顧了這麼些年。直到今年年初,他才在養傷其間又見了浣花,多得她照料,之後創立淩虛樓,浣花也不顧阻攔跟了進來。
“我要怎麼懲處你?你說說……”
“師父願意怎樣都可以,隻是請師父不要生氣。”
“你哪兒看出我在生氣?我很高興啊。”柳無依揪抬起君懷璧的下顎,“懷璧,師父一直在期待你……這次,師父要誇獎你。”
“師父——”君懷璧不禁深刻凝眉。
“嗬嗬……”柳無依冷笑著鬆開君懷璧,不再說話,轉身上了樓。
他現在已經一次次讓她意外,這種超越她控製的發展讓她一次次又驚喜又興味。作為師父,她渴望他青出於藍,作為敵人,她並不希望他太無能軟弱,否則以後太無趣。她的好徒弟啊,她真對他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