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會去的。”無論柳無依知不知道淩溯的心思,她都不會去,君懷璧很肯定這一點,同時他心底某處也自私的並不希望她去,甚至不想她知道這些事。
“當年義父在聖血門接到尹盟主退婚於柳前輩要娶後來的尹夫人的消息時候,他還趕出去過……他去找了尹盟主,問他為什麼這麼做?當時柳前輩已經失蹤一年。我想義父當時一定很難過。那是他最在乎的兩個人,一個他的摯友,一個他喜歡的女人,他為了這兩個人的幸福而割舍,可最後這兩個人卻……早知道這樣,他曾經做的一切又算什麼?”
君懷璧並不想聽到這些,縱然他同情淩溯,“雪姑娘,過去的事多說無益。”
“可是我不說,我覺得……我不能安心。如果我不能為義父將這些都告訴柳前輩,那我……”
“可你告訴我是沒用的。”君懷璧垂眼故意不看雪儂道,“這些事我是不會轉告師父的,我也沒那個資格。”
雪儂頓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門主你不會將事情轉告你師父?又為什麼你說你沒有資格?”雪儂盯著君懷璧,“你是她的徒弟,是唯一能親近她的人不是嗎?”
“我是她的徒弟,可是談不上親近。”君懷璧實話實說道。
雪儂拍桌而起道,“不可能!你們的關係怎麼可能不親近?怕是門主不願吧。在聖血門的時候,你們師徒曾經不避嫌的待在一間屋裏一個晚上。”
君懷璧心中驀然一驚,“那夜有人監視我的房間?”
“聖血門內任何地方的動靜,哪怕一隻老鼠竄過,都會有人看到。”
“然後那些事你都會知道?”君懷璧心中自然是有一種被人監視的不暢快。
“是。”雪儂被君懷璧陡然的氣勢逼的氣短了幾分,欲開口解釋,“門主,我……”
“你還知道稱呼我門主?”君懷璧截斷她的話,語氣倒是不緊不慢,說話間扶桌而起,“雪姑娘,我記得,當時我是聖血門門主對吧?聖血門內的事情都是你知道,我這個門主卻不知道?而你還有監視我一舉一動的權利?”
“門主,不是——”雪儂被駭得不輕,臉上一陣發白,慌道,“隻是當時門主還尚未能了解門中事務,故而未曾……”
“夠了!”君懷璧冷著臉再度打斷她道,“雪姑娘,聖血門的事我並不想管,我隻是欠了淩門主的恩情,所以對他的死很介懷,我依舊會找出真凶,但是……”
“門主——”
“雪姑娘,聖血門既然在你手中,那就繼續留在你手中,我想他們也更希望你是他們的門主,這個門主之位我的意思是也早打算還給你。”
“門主,你不能這樣!”雪儂咚聲跪下,“這是義父的遺命……”
“雪姑娘,既然淩門主將聖血門交給我,我就有權利用我的方式來處置。”君懷璧看了眼雪儂。“若你真那麼敬愛淩門主,就代他好好守護他一生心血積累的聖血門。”
“門主……”
“現在起,我不是聖血門的門主了,你才是。”君懷璧盯著雪儂,“鐵牌在我之前住過的房間裏,我一開始就沒帶走,雪姑娘是聰明人,該明白意思。”
“可是……”
“雪姑娘,很抱歉,我還有傷在身,今日已有些乏,所以你請回吧。你的事我幫不了你。”
雪儂猶豫再三,終隻能起了身,“雪儂告退。門主——君公子,我擇日再訪。”
雪儂走至門前,扶了下門,遲了片刻,終放開手,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