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到山上之後,柳無依對君懷璧不再看得很緊,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是撒手不管的狀態,前幾日還視察一兩回他的狀態,後麵,柳無依都沒再來過,君懷璧初還無所覺,每日依舊是規律作息,一個月後才漸漸發現了不對。
這日大雪紛飛,君懷璧依舊按照作息頂著風雪練功,練完後已經是滿頭汗水,白霧纏發。
“公子……”浣月遞上白巾給君懷璧擦汗。
“師父今日來過沒有?”君懷璧邊走邊問。
浣月和浣紗看了一眼:這個問題,最近總能聽他問。多話的浣月反噤了聲,浣紗開口道,“莊主今日沒來。莊主近日事務繁忙。”
“莊主對公子放心,所以不用來看。”浣月補充道。
或許是,也或許她不想見到他。君懷璧按壓著心中的重重心事下了山,打算主動去拜會柳無依。
君懷璧和浣月、浣紗三人剛回到院內,突然書房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紫一綠兩個人影就飛了出來。飛雪中,兩人分分合合已經幾個來回,突然那紫衣人雙袖一展,宛如紫鶴展翅,袖中飛射出如遊絲般的暗器,細密撲向綠色人影。
“師父!”君懷璧眼明身快,轉瞬已經襠在了綠衣人身前,抽劍一掃,一陣狂風掃雪,紫衣人飛身避逃。
“你插進來幹什麼?”柳無依喝道,完全不見領情的,一把將君懷璧推開。
“晚了,柳拂衣。”紫衣人落定,撫顎且笑的瞅著君懷璧,好一陣後頗為讚許的頷首,再瞅向柳無依問,“你徒弟?”
柳無依瞪了眼君懷璧,嫌惡道,“退下!”
“……是,師父!”君懷璧心中如刀一割,黯然轉身。
柳無依的手此時突然往君懷璧肩上一過,取下一根金針,臉色更是難看了。
“師父?”君懷璧回頭一看,心中暗驚: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懷璧學藝不精給師父丟臉了!”
“知道丟臉就別丟人現眼!”柳無依隨手將那根針丟出,竟深插入了院中的桃木內,隻餘尾部一點還微可辨。
君懷璧才回暖了一分的心又添了十分冰霜凍結。默默的走到柳無依身後去,這會兒,君懷璧才抬頭看向那紫衣人。那人著紫衣,身披紫貂鬥篷,麵上蒙著白色麵紗,不辨容貌,雙眼明如鏡湖,奪人眼目,細瞧眼角處微有細紋,應該並不年輕,不過她的聲音卻格外的清脆好聽,還宛如芳齡少女。
“廢物!……不自量力!”柳無依又叱罵了兩句,卻從來根本沒看君懷璧一眼。孽障!她不領他的心,心底已是氣極他貿然插手反而壞了她的事。
“柳拂衣,多少年了,你還是沒變,把別人的好心當驢肝肺。”紫衣人倩笑道,“不過,你生氣卻很難得!看來你還是真疼你這個徒弟。我瞧著他……有點像一個人……你那麼在意他,莫非是以為內……”
“閉嘴!”柳無依緊盯著對麵的紫衣人,麵上再沒有一絲表情,分明氣極可瞧去卻看不出一絲怒或者恨。“如果你想活著離開這裏的話。”她要敢泄露一個字,她可以保證明年今日是他們母子的忌日。
“對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客氣點?柳拂衣,你若殺我,這樣不是恩將仇報?”紫衣人搖頭歎道,“傳出去可不好聽。”
“我原本就沒想要你救,是你自己多管閑事!”柳無依冷笑道,“何況……我說過我隻欠你一回人情,上次你兒子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還給你了。”至於什麼聲名,她已經一點不在乎。柳拂衣已經是個死人,死人還在乎什麼旁的人評價好聽不好聽?“而且,你以為你有機會去說?”柳無依相信要在這身上藏具屍體很容易,藏進獸腹更是個好選擇!
“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不招人喜歡。”
“我從沒要求自己招人喜歡。”更不需要這個女人的喜歡。柳無依從來不認為自己和葛楚的相遇是幸事,從前不,現在也不。她認了兩人這份緣,但是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