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小勺子,拚命舀著往嘴裏送,甚至沒在意到臉上沾上了布丁,跟一隻花貓一樣。
哲在拿了柔軟的小手帕,輕輕為我擦拭,我不敢動,嘴裏既甜蜜又苦澀。
“朵拉,你這樣低垂著眼睛的小可憐的樣子,讓我很想吻你呢。”他語氣裏帶著一點輕快,“不過今天你很累了,先去休息吧。”
聽了前半句話,我整個人沉入冰寒的水底,而後半句話,無疑又給了我一塊浮木,讓我浮出水麵,大喘了一口氣。
他派人送我回房,在我沐浴完了以後,親自送了一杯牛奶,看著我喝。
“哲在,”喝了小半杯,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喝不下去了。”
他懶懶的坐在椅子上,下巴微微抬起,眼底沉著月色,很漠然,“哦?那就不要喝了。”
我放下杯子,胸中浮著氣,抱著枕頭,呆呆的看著他。
哲在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彎下腰,“朵拉,很晚了,睡吧。”
這個時候,我應該睡覺了,可是哲在不走,我怎麼睡呢?
“給我一個晚安吻,好嗎?”他又說了一句話。我一愣,不解的抬起頭,發現他正沉默的看著我,瘦削的身體在顫抖。
見我不回答,他又像是哀求般的說,“輕輕一下就好了,不會太麻煩你。”
我有些發怔,不知道哲在又怎麼了,在發什麼瘋。
末了,他有些失望,眼底浮現悲傷的影子,“你一定是討厭我了,是嗎?”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要我做什麼了。
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抓住他的手,“等等。”
哲在回過身,我順著他的手臂直起上半身,拉住他的領口,仰起頭。他的目光很哀傷,臉色蒼白,修長的脖子從衣領裏露出來,鎖骨很深。
我他的左臉上輕輕一吻,“哲在,晚安。”
那一晚,哲在終於沒有再來打擾我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開心起來,而且眼眶紅了,大約是情緒不穩定吧。
在他走後不久,我因為不消化,將所有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扶著洗手台,滿臉的淚水。我用冷水撲了撲臉,希望能清醒一下,可是一直到上床臥下,我還是在哭。
我沒有跟守在外麵的人說。
哲在關了我三天。
三天裏,他天天跟我待在一起,有時會跟我說話,有時一個人坐在椅子裏,看著外麵,陽光從落地窗裏照進來,落滿他一身。
我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是什麼,可是我還是在等待,等待他們能找到我。
哲在每天都在咳嗽,有時很厲害,有時很輕微。如果我跟他說上一句話,他會有兩個小時不咳嗽。他情緒很不穩定,經常爆發脾氣,摔東西,大叫,將自己埋在沙發裏,但是他盡力不傷害我,甚至會叫我走,不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這天晚上,他咳得更加厲害。
看見雪白的手帕上有一抹血跡,我驚呆了。
“哲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