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初一側頭,便能看到秦略韜深邃的眼睛,他道:“好啊,你五官深刻,買個帽簷大一點的也可以。”
秦略韜避開林白初的疤,揉了揉那顆光禿禿的腦袋,這一瞬間感覺那個常伴自己的孩子又回來了,他道:“買個情侶的,用網絡上的用語來說,去閃瞎單身狗的眼。”
林白初笑道:“幼稚。”
三天之後,鴨舌帽到了,林白初也出院了。
秦略韜帶著林白初從醫院的專用通道出去,小鄭的車早已等候在車道上,秦略韜冷冽的眼睛環視周圍的情況,像是要解決掉什麼不速之客。
幸好沒有他不想見到的東西,秦略韜在林白初上車之後也坐了進去。
“回主宅。”秦略韜道。
林白初聽到這句話之後,覺得所謂的“主宅”有些陌生,但想著自己失憶了,什麼也記不得了,覺得陌生是正常的,便沒有深思。
車子在高速路上疾行,林白初按下車窗打算透透氣,手搭在車門上的時候,突然被秦略韜阻止了。
“哥?”林白初回頭看他。
秦略韜笑了笑,道:“外麵風大,開天窗。”
前麵的人眼疾手快打開車頂上的窗戶,風透了進來,車裏一下子沒有那麼燥悶了。
對於秦略韜極為警覺的動作,林白初問:“哥,你是做什麼的?”
“軍火商,”秦略韜語氣愧疚,“所以才會讓你遭受到那麼大的痛苦。”
林白初見他臉上隱隱有難過的神色,隨後道:“我受傷和你沒有關係,要怪隻能怪那群不懷好意的人。但是為什麼我和你在一起別人要來拆散我們?我為什麼從小會在秦家長大?”
秦略韜道:“為了利益,那群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愛人,就用你來威脅我,甚至除掉我。”
林白初的臉頓時也變得陰翳。
秦略韜又道:“你的父親叫林海,是我父親的愛人。隻是林先生英年早逝,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所以我把你留在了身邊。”
林白初對秦略韜都沒什麼印象,更別提林海,想著來日方長,於是道:“原來是這樣。”
秦略韜將手搭在林白初的肩膀上,帶過他,將林白初擁在懷間,“哥不會再讓你離開了,寶貝,哥愛你。”
林白初也回抱住了秦略韜,“我也愛你。”
到了秦家,一入門便能看到大量的傭人在打掃庭院,這座半山別墅像是有一陣子沒人住了,四處積滿了灰。
林白初見這裏一股濃鬱的古風味,想來以他哥為首的秦家人肯定骨子裏有股古人的頑固迂腐味,這樣的人能接受同性戀,那可真不容易。
足下踩著一塊塊光滑的石板,林白初路過庭院,這裏有種讓他不想再接近的錯覺,於是林白初快步上前,先一步進了秦家的客廳。
客廳是中空的,一直通到頂層,在正中央的位置,一副油畫不倫不類地掛在上麵,那個男人長得和林白初有些像,但年紀應該比自己略長,臉上帶有一股化解不開的鬱色。
走近一看落款,角落邊上用英文寫著:Lin Hai。
“這就是你的父親林海。”秦略韜道。
林白初覺得畫上的人無論是五官模樣,還是動作神情,都極為活靈活現,十分逼真,如果不是畫師常年對人物細致入微的觀察,是不可能畫出這幅畫的。
林白初道:“是你父親畫的嗎?”
秦略韜道:“對,我也不知道父親竟然會畫了一幅林海的畫像。這畫不但裱了起來,從畫像的尺寸來看,還特意吻合了這堵牆的大小,父親應該是早有打算把畫放到了這裏,隻是來不及放了。”
林白初笑著說:“現在已經掛起來了,父親會知道秦先生的心意的。”
秦略韜道:“等我們結婚了,哥也給你畫一幅掛到這裏。”
林白初一驚,“結婚?兩個男的?”
秦略韜轉過身,看向林白初,“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哥的求婚?”
林白初壓根不記得有這件事,有些尷尬,隨後他道:“不會吧?那戒指呢?”
秦略韜卻停頓了一下,林白初有些起疑,然而男人很快沉下臉,那表情似乎是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然後秦略韜語氣裏充滿恨意:“戒指被人偷走了,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要拆散我們——”
林白初想,他哥真的是恨透了要拆散他們的人,他立刻上前抱住了秦略韜,安撫道:“戒指而已,大不了再買,難道沒有戒指我們還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