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的意義謝冕和小鄭都很清楚。
他們上了尚岩的車,尚岩穿的自在,坐在敞篷的吉普上,不斷向秦略韜介紹他周圍的情況,從勞動力講到市場,然後是一批固定的客戶。
幾個人各懷心事,林白初默默地記下了這裏的線路,等回去就把情況告訴給沈掣,那個男人做了這麼一件好事,一定會很高興吧。
秦略韜一條胳膊一直搭在林白初的肩膀上,不像原來那樣還帶著點距離,現在完全就是在摟伴侶,他對尚岩道:“你這裏還修了個私人機場,恐怕除了‘花’,還有其他打算?”
本來男人隻是隨口一說,尚岩心裏卻緊了一下,秦略韜是在故意試探他,還是有其他什麼打算?
尚岩摸不準對方要做什麼,於是說:“私人機場還沒完工,等修好了再做修好了的打算。”
秦略韜輕微地笑了一下,轉過頭,高挺的鼻梁碰了碰林白初的腦側,另說,“這裏空氣倒是好,我們也在山裏買塊地,修房子。”
林白初躲避不得,沒有做回應,當他抬頭時,看到尚岩想要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又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山路崎嶇,吉普車穩穩抓著地麵,在綿延起伏的小道上前行。
當車子駛入村莊邊緣的泥路時,突如其來的一陣爆炸聲逼停林白初所在的車,強大的慣性讓林白初猛地朝前撲,秦略韜眼疾手快擋在了林白初的前麵,接住了林白初的同時,後背“嘭——”地撞在前麵的椅背上。
吉普的靠背不像普通轎車那樣柔軟,靠背內部是鐵條鋼筋,外麵隻用一層薄薄的皮料包裹著,秦略韜撞在椅背上,兩條濃濃的眉毛擰了起來。
林白初頭暈眼花,當他看向秦略韜,也感覺到了對方的不適,立刻道:“哥,你還好嗎?”
秦略韜依舊攬著林白初的腰,皺起的眉稍微舒展了半分,道:“沒事。”
但後背的痛感貫穿如身體,攪得五髒六腑挪了位。
林白初揪著秦略韜的衣服,盯著對方,牙關微不可見地顫抖起來,像是要問對方為什麼要擋這一下。
秦略韜一條手臂環過林白初的腰,勉強坐正,低下頭溫柔安撫林白初之後,銳利的視線猛地掃向車外。
林白初被他哥一瞬間的轉變驚到,同時看向車外,另一幫人攔截住了他們,正和小鄭他們僵持不下。
是克萊德的人!
林白初麵上一喜,在狹窄的空間裏找到了車門開鎖的位置,拉開車門的瞬間,他被人扼住了手腕。
秦略韜盯著他,這幾日的溫柔不複存在,男人冰冷銳利的眼睛盯著他,像是在說:不準走。
林白初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他想要掙脫秦略韜的手,對方卻一言不發,死活不放開。
外麵傳來開槍的聲音,林白初焦急著出去,那聲聲槍響催得他心神不寧,手上一時沒了輕重,林白初衝秦略韜低吼:“你為什麼不放過我?這輩子除了被你養大之外,我不欠秦家任何東西!你放過我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女人也好,男人也行——”
林白初的喉嚨一陣堵塞的刺痛,秦略韜正掐著他的脖子,剩下的話被生生咽進了嘴裏。
秦略韜呼吸卻比缺氧的林白初更急促,男人湊近林白初的耳邊,嘴唇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小鄭衝到秦略韜所在的吉普旁,大力敲著車門,“老板,走!”
秦家的保鏢也撤到了這邊,神情嚴肅。
秦略韜漆黑的雙眼裏滿是林白初不顧一切豁出去的神情,然而這沒有融化他的執著,反而令秦略韜更加瘋狂和癡迷,男人溫柔地撫過林白初的黑發,低沉沙啞的嗓音裏帶著細微的顫意,“白初,這個世界上隻有哥哥是真心愛你的,其他人隻是你人生中的過客,我把你從小養到大,以後你也會死在我身邊。”
小鄭顧不得秦略韜是他的老板,碗大的拳頭劇烈敲擊車門,“老板,走啊!克萊德的人追過來!”
秦略韜夾雜著各種情緒的眼睛一下子清明過來,依舊沉穩堅定,百般寵愛地吻在對方的額頭,道:“寶貝,睡一覺之後哥哥就帶你回家。”
林白初睜大眼睛,滿目驚恐,在那個冰冷的吻離去之後,後頸傳來劇烈的疼痛,雙目一黑,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的手指抓著椅背,這是大腦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之後,僅能做的最後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