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的YN省地處亞熱帶地區,環境濕漉漉的,夜晚的空氣中夾雜著水汽,讓人有些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林白初這一覺似乎在秦略韜的預計裏要睡很久,男人把一把輪椅展開,將他弟弟放到了輪椅裏,又取出一副手銬,將林白初的右手拷在了扶手上。
晚上的山風瘋狂呼嘯,林白初臉色蒼白,雙眸緊閉,一條搭在他身上的羊絨毯子隨風浮動,仿佛一個不注意,那塊稍能擋風的薄毯也就離他而去,隻剩他孤零零地留在風裏。
秦略韜親自推著輪椅,帶著人與尚岩彙合。
尚岩皮膚黝黑,身材矮小,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五官扁平,極具當地人的特色,他如同森林裏某種身形偏小又敏捷凶殘的野獸。
兩撥人就在飛機的空地上相遇了。
尚岩私底下和韓穎交好,他欣賞這個女人的野心,更看中她男人的勢力,借著韓穎他原本以為上搭上亞洲第一軍火商的快船,沒想到韓穎竟然翻了船,這使尚岩狠狠苦惱了一陣子。
沒想到天賜良機,他竟然在這裏遇見了秦略韜。
尚岩十分熱情,兩步並作一步,上前與秦略韜握手,口中全是噓寒問暖的話,偶爾裝作不經意撇過輪椅上的男人,因為緊張看的並不真切,隻有一個大致的印象,皮膚太白,帥氣歸帥氣,看著腎虛,還有點眼熟。
秦略韜對於尚岩的熱絡禮貌而疏離,笑著誇獎了一番當地人熱情好客和此地設施齊全之外,順帶施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便利,然後擋住了他們偷窺林白初的視線,去了休息的地方。
當他們全部都進了房間之後,有一個身影沒入黑暗,飛速朝叢林深處跑去。
小鄭帶人檢查周圍的安全,屋子裏清醒的隻剩下秦略韜和謝冕,兩人把第二天的行程決定後,謝冕找借口告辭,主動走了。
屋子裏陡然安靜了下來,秦略韜撫摸著林白初的臉頰,發現在十幾度的地方裏,他弟弟的臉頰仍是冰冷的,於是合攏了兩隻手,捂在林白初的臉上。
“白初,你以前醒著的時候,也是這麼乖順。”秦略韜輕聲道。
現在的林白初,隻要一睜開眼睛,除了抗拒和冷漠之外,再無別的表情。
秦略韜迷戀地看著他弟弟,道:“哥知道前段時間的事,都是你在故意氣我,哥的心很痛,我們打平了好嗎?”
林白初似乎在熟睡中被人打攪,身體輕微地一歪,腦袋別開到了一邊。
秦略韜苦澀地笑了起來,隨後解開林白初一邊的手銬,將他弟弟抱到了床上。
男人道:“等我們到了國外,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行動了,高興嗎?”
林白初像是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玩偶,精致的五官毫無生氣,蒼白的皮膚讓他與喜氣相距勝遠。
秦略韜自顧自地說:“到時候我們重新開始,你要哥愛你,哥哥從此隻愛你一個人。”
林白初沒有回應,他呼吸均勻,但與秦略韜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裏,對他哥的深情毫無反應。
秦略韜牽起林白初的手,發現他弟弟的皮膚有些涼,於是握牢了手,寵溺道:“要是你不消氣,哥哥也會陪著你直到你消氣。”
這一夜秦略韜替他和林白初洗漱之後,便上了床,霸道地摟住了他弟弟,臨睡前不忘親吻對方,“晚安寶貝。”
翌日。
林白初緊皺著眉,極度不安地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天沒亮完,昏暗中夾雜著一點天亮的跡象。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身體正被秦略韜禁錮著。
他推開身上的手臂,撐著床邊借力要起身,然而他的動作似乎弄醒了身邊的男人,而這些日子裏秦略韜帶給他的畏懼和憤怒,深深紮根在了心裏,林白初下意識一隻腳踩在地上要跑。
可惜腳一陣虛軟,林白初卻不顧會栽倒在地上,另一條腿也要落地。
秦略韜像是從未真正睡著一樣,在林白初要倒下去的時候,把他拉回了床上。
男人赤-裸上身,深麥色的皮膚暖烘烘的,他把林白初壓在懷裏,沒有為他弟弟要逃的事生氣,道:“醒了?再陪哥睡一會。”
林白初知道這個男人一醒,自己絕對沒有逃掉的可能性,他隻能低著頭,雙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
秦略韜很想柔化對方僵硬的麵部線條,但他隻知道自己隻會讓白初更抗拒,於是隻能用動作引導對方,貼近對方的耳旁輕聲道:“當是施舍給哥哥一點時間吧。”
林白初抓緊了手邊的薄毯,依舊一言不發。
秦略韜環著林白初的手不由相扣,十指合成鎖的樣子,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兩人都醒著,雖然睡在一起,卻各懷心事。
林白初在想該怎樣聯係上克萊德?沈掣醒了嗎?林淩還好嗎?